商辂深吸了口气,却是说道:“其忧小妹的军权,患安全衙门的职权,却不知道雷霆书院十年后,二十年后,生出千百个‘拗相公’来!小弟此话绝非大言,兄长,自如晋办学至今,前后年余左近,雷霆书院已有千余学子,加上南京分院,恐已二千之数,十年怕不下十数万学子!便是百里挑,也有上千;千里择,也有百人。”
说到此处,商辂的语气却就急促起来:“除此之外,骑、射、算术、格物、货殖,皆有课程开讲,这等学子,便是不入仕途,从军亦能掌兵;为商亦能富足!为吏亦足安身立命……安有人长成之后,碌碌沦为秋风钝秀才?绝无此患!”
李贤听着不禁脱口道:“难怪丁柳氏过府时,总是与娘亲抱怨三弟于办学事挥金若土!这哪里是开蒙?”
但他便没有再说下去,与商辂对视,彼此眼中惊恐之色,尽览无遗。
于他们看来,这是教阁臣,养将种,这是培养文武班底,这简直jiùshì在给造反作zhǔnbèi。
其实他们颇有点过虑了,丁某人说到底,也jiùshì少年军校模式加上九年制义务教育罢了。
只不过对于zhègè时代,这种做法,实在就匪夷所思。
丁的初衷是认为或者会有人不爽他的教育方式,到时最就跟心学、理学样,创立种流派好了,套个儒学的皮在外面jiùshì。他寻思着不论搞化学弄物理都好,到时就托名“格物”,格物嘛,这玩意也不是丁创立的,想来也能被人接受。所以丁就觉得没大事,他甚至都不jùjué来旁听的人,未必没有期望有人来踢馆,番辩论之后,正好开山立派。
“当时人杂,小弟也只能教如晋须把护卫安置好了,别让狄夷偷师,却就铸成大祸。”商辂有些;地说道,“如晋倒也听劝,但我观他的意思,似乎并无那种谋划,全然副无不可告人之事之态,又是有教无类的心思。”
李贤苦笑着道:“如此方是祸事!”
不想造反,偏偏所干的事,jiùshì感觉为了改朝换代储备力量样,这不jiùshì比想造反还麻烦么?至少想造反的,还知道遮掩下,别让消息走漏出去。丁某人完全无这心思,毫不掩饰,不是取死有道是什么?
李贤不觉拈断了几根长须,又是长叹着,取起案上的铃铛摇动起来,便有在跑道上值勤的人员跑过来,李贤对他说道:“请朱副使过来述话,烦你转告,请速至此。”那人听着,连忙行了礼,转身便小跑去传讯。
怎么劝说丁,已是次要的事了,重要的是得让容城和南京那边,把这事掩遮起来。
至于说和丁撇清干系?现在世上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情同手足的结义xiōngdì,撇得清么?真要丁出个什么事,他们两人又不是没政敌,不招人妨是庸才,这两位可能是后面要当上大明首辅的人物,官场上不知道少政敌等着落井下石呢,真是丁事发,哪里容得了他们撇清的?
铁门关内秋风起,虽还没到秋深,但这关口之地人烟稀薄,风起,便已略有肃杀之意。
双乎日贴地听着,起了身便把弓弦挂上,拍了下身边同伴的肩膀,差他去知会其他人:他们在等的客人,已经来了。个个埋伏在林间的刺客,纷纷抽出磨得雪亮的刀兵,要捉到这么个机会并不容易,他们不会错失zhègè机会。
而巫都干对着望向自己的双乎日点了点头,她相信自己不会错,这是她作为个通天萨满的判断:丁必定会将他大部分的亲卫留在关外给丁如玉,因为朵颜卫绝对不是容易立足的地方,按着丁的性格,巫都干认为,这是必然的结果。
便如今日,丁的死。(未完待续……)
ps:第二可能会晚些,码完这节,现时凌晨四点了,不知道睡到几点醒,醒了就来码第二。
第七十六章闲游独木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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