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作者:荆洚晓

第八十二章雄鸡一唱（十八）

早在年前，丁就用粘土给李匠头和其他几个工匠，示范过模头挤压法或是冷锻法的工作原理了，当然也包括了拉削法，否则李匠头也不会突发奇想去弄那些金刚石钻头，jiùshì因为丁在他们面前示范过。

而模头挤压法或是冷锻法jiùshì大批量制造螺旋膛线枪量的工艺。zhègè过程跨越了单拉削和刀头拉削等等的弯路。当然如果旦开始试制，就必须动用比较人力物力，去弄机械装置，那不是李匠头去赊几个金刚钻头，用个木头机床就能实现的东西。原本丁是zhǔnbèi等炼钢到达定水平之后，直接上硝*基火*药之后，再来从这工艺入手，开始后装枪栓式步枪的生产。

但时间等不及了，看起景帝和英宗是有本质上的不同，景帝时时想着的，是怎么把位子坐稳，他不会支持丁出海的。不出海，无法大面积地控制海权，无法提供大量的运输吨位，橡胶、稻米、白银、香料……靠着淡马锡那民间船队，远远不能满足丁的需求。

至于说国内想bànfǎ，那是扯蛋。

皇帝没了，朝廷文武就再推举个嘛。

试试去动士大夫和勋贵的田地？王安石不是没试过的，他从皇帝那里得到的支持，可要比丁现在强上无数倍。结果如何？弄了半辈子，除了赔上自己的青春之外，人死政息，丁可没有王安石那么伟大的情操。

要不就造反吧。能不能打下江山不说，就算能打下来，用久的时间？然后再整治地方，再肃清残余势力等等……打仗死的人，可不会复活啊，为了驱逐鞑虏。华夏儿郎死了拔，朱元璋坐稳位子，那些功臣什么的，又杀了大拔，丁某人再来弄回，就算能赢，就算这期间鞑子不会趁乱入关，这华夏的刚刚huīfù过来的丁口，只怕又得折损无数。而且就算丁，还无法知道五年内能不能弄得成。要是弄不成，那还不如等景帝自己死掉！

丁需要劳动力，需要钱银，需要粮食来供养职业军人，不出海。在大明折腾着，根本jiùshì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看景帝这móyàng。压根就不是有个常性的，如玉要是捷报连连，那么必定他就对丁加猜忌；密云前卫若是维持不下去，丁如玉退出行伍，丁安心当景宗的生财童子jiùshì必然的下场。

“组织支宣传队，人员由你自己选拔。你到容城把工场的事情jiāodài好之后，马上带队去密云前卫，那五千解救出的俘虏，要强调点。jiùshì为什么要解救他们？到底是谁放弃了他们？为什么他们会被俘？要把人心收起来。”丁已经不dǎsuàn再拐弯抹角，他对杜子腾说道，“展之，这事的轻重，不必我说，若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提出来，放你去南边当个千户，我现在还是办得来的。”

杜子腾咧嘴笑，却把脚后跟用力靠，对丁得笔直，然后他举起右手抬到胸际，再举到额角。这是当时丁收下他和陈三的时候，曾经教他们的军礼，后来恐与朝廷礼制不合，惹起非议而让他们不要行使的礼节。

丁下意识地抬手还礼。

“先生果然也不曾忘怀。”杜子腾在丁放下手之后，平静地说道，“二年前，子腾只是个有些气力的军户，这生，想的jiùshì娶个婆娘，生些孩子，孝顺自己的老娘……凭仗自己偷师来学的几个字，看看能不能供个小孩去当读书人，能这么过辈子，子腾就知足。先生，子腾回不了头的。”

他说的回头，不是指生活上的由奢入俭难。

相反，杜子腾比起丁要节省得，他加象于谦。

他所说的回头，是指丁给他打开了个全新的世界，他已不再是那个军户杜子腾。

以前，要是有着当个总旗的意淫倒也罢了，若有人跟他说这辈子能当个千户或是县令，那时的杜子腾听了，铁定立马就往说这话的人脸上来两巴掌，消遣人也不带这样！祖坟上再怎么冒青烟，也不敢想啊！

现在，让他这辈子就当个千户或县令？他怎么甘心！跟丁日常兵棋推演的，是如何训练、指挥成千上万人，在战场上以阵列、以奇谋、以正合、以奇胜，如何保障后勤，如何攻城掠地之后安抚民心；跟丁讨论的，是如何改善府乃至数府的民生，如何修缮水利工程，修筑连同全国的公路网、铁路网等等。

澎湃的是壮志，燃烧的是热血，眼中看的是天下，期待掌握的是权柄……

他怎么回头？

“走下去。”这是丁对于杜子腾所说的话。

“是，先生。”杜子腾和刚才的举手礼样，用上丁曾经培训过他们的应答方式。

而不是用zhègè时代所习惯的“唯”或者“诺”，他在做个切割，把自己从景泰元年切割出来，以让自己可以明明白白地，在丁这边。他不去问丁要做什么，私制火器，私屯文胖子那批人、密云前卫那五千明军，是要做什么。

不是不敢问，不是怕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dá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