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作者:荆洚晓

第八十四章虎脱柙（四）

恩科开得很急，皇帝又决心在年前办完，于是考完之后第二日，也jiùshì应试的人根本就没休息，第二日榜单就出来，然后上榜的就传去殿试了。这虽有点仓促，但倒也没什么，洪武三十年还弄过次会试之后，进行两次殿试的；永乐七年的殿试推到九年才举行。什么时候殿试，倒也是凭皇帝心意。

真的到了恩科开考之时，丁真的神清气爽，只因今日做过遍题便罢了，至少衣之时不用被人逼着做贴经、策论，不然就要威胁投石……他真是从进场到殿试，路的脸上带笑啊，想想被四大学霸每天虐着做无数卷子，跟二天考两场相比，后者真是幸福到不行了。

结果参加恩科的举子、考官、吏目，但凡见着丁表情的人，下到考子上到胡主考在内，无不心中纷纷暗叹：这等关节，也仍处之自若，所谓山崩于前而不惊，莫过于如是！真名士自风流！

其实丁是真心欢喜，终于解脱了，这回考完中与不中都好，决不再提zhègè籍口。先前为考乡试的年余，虽说苦累但也jiùshì每天下午，huíqù之后还可以训训刘铁作乐，日子还是能过，加上那些学霸毕竟不是商辂，没有恶劣到这样。

这几天完全是作题作到睡着，醒来接着做，几大学霸轮流看着不教刻得闲，真是太过非人的日子了！加上商辂掺和进来，这年头。换了兰谱，那是真当自己弟弟来折腾的，商府有事。那管家去金鱼胡同找丁家人摆平，礼节就跟拜见自己老爷奶奶样，但那语气是理所当然——主家，小的弄不妥，还得您出马！就这意思。

所以商辂折腾起丁，压根没讲究；加上张和这座师，倚残卖残。藤条抽过来还不好躲。其实丁知道，那是李贤忙，没空来。要是李贤来，那喷起来才叫狠。这些人，都是心为了他好的，还能怎么样？又是他丁某人说要科举的！

从考场出来之后。马上就被张和家的老仆。又“劫”了去张家那小院，道又道的策论扔过来，只教他破题，因为这些学霸是很敏锐的，他们发现丁只要破题做得好，后面起承转合，都能兜得圆——fèihuà，比这时代出千百年见识是假的么？所以现时个劲叫他做破题。

路把丁弄到头昏脑张。中间刘铁被允许进来次，跟丁报道：“先生！上榜了。第九！”

谁知做题做到机械的丁居然应上句：“臣智识愚昧，学识疏浅，不足以奉大问，然第九卦者，易曰：密云不雨,自我西郊。是谓引而不发，犹有其健，故于鞑靼应示之国威，又要慎起边畔……”说到这里，他突然觉得不对，因为策论不可能就说“第九”两个字，稍冷静才回过神来，看着口瞪眼呆的刘铁，丁也只好苦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挥手教他退下。

“如晋，先憩憩。”商辂看着刘铁退下，与房中其他几位学霸略对视，却是这几日第回这么宽容地对丁说道，“为兄与诸位先生，有话要与你述。”边上几位学霸，也纷纷微笑拈须点头。

丁苦笑道：“来吧，又是什么题？横竖也就这半日了，终归弄不死我的。”

商辂却就笑了起来，对丁说道：“不用再做了。”

“不用再做？”

“是，我等这年余以来，实在是过于苟求于你，但你可知何故？”商辂突然之间，转了脸色，甚至说道，“便教我等几个侥幸中了式的，若如你这般熬着，也是扛不住的。只因我等用了十年甚至的时间，来做你这年余的功课。”

张和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汝有天资，但先前不遇良师，也有荒废，之前所做文章，为师也看过，简直不成móyàng。这年余的时间，你便是吃了别人十年的苦。虽为师自问，若于自身安能如此？每每不能自答，然汝是丁如晋，名满天下的丁如晋！汝是非常人，当做非常事！”

“这恩科不消他人说，自然也是当今专为取如晋而设的。”周旋在边上笑着轻抚手上书卷，却是说道，“何以会试过后，我等仍要教你做题？”摆明着皇帝jiùshì为了要取丁，才开的恩科，那么会试过了，只要上榜，进士便无忧了，为什么还要来虐他呢？

丁其实也没太往这方面去用心思，都做题做到麻木机械了。

刘俨却就点破了这关窍：“只因你必定进士，我等才深恐日后为士林笑柄，到时发便不可收拾！故知，便是会试已过，也不敢松懈片刻，直至此际，随口句，也能信手拆解，方才放下心来。”

什么叫不可收拾？jiùshì丁会试过了，就必定进士，到时那殿试文章做得太臭，明显比别人差好，然后却又进士了，以后被人翻将起来，这不是幸进是什么？到时真的是进士比不进士还要可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