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作者:荆洚晓

第二章筚路蓝缕（十七）

宫聚苦笑道：“便是如此，小的这大半月来是看得出，制军是真心为手底儿郎着想的，新军的饷粮全折成米给儿郎们吃个饱，然后设立那么奖项，都是制军自己掏银子出来发，只要卖命训练，领着的赏银都比先前层层克扣下来的饷，zhègè就算查起，倒也说得过去。”没道理督师文臣看着兵卒用心，赏点银子都不行吧？这也是丁想出来的折衷bànfǎ，只不过名目着实有点，被子叠得好有赏，定点大小便也有赏。但这兵器，宫聚就觉得大麻烦，“这军器，若由制军垫银子，”老都督换了个称呼，“恩主，小的是真怕啊！”

他唤着恩主，jiùshì提醒丁：若不是死心投在丁某人门下，他才不管这鸟事；正是投了丁，日后丁某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必定他也要被连累的，所以才本着为自家主子着想，方自力劝丁，是不能这么干的。

这时却就听营门口处，王毅那鸭母嗓高亢地嚷了起来：“放屁！这哪有假？田某人，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丁容城人刀守旗，十万鞑虏困不住，雪夜孤身踏敌营，七百壮士歼万骑，哪桩你没听过？这有什么新奇的？这等疯言疯语，你也敢在咱家面前来胡诌！”

丁听着不知道怎么这镇守太监王毅和总兵官田丰吵上了？还似乎吵的主题是丁某人？于是连忙招呼了宫聚和万安行过去，只听得王毅还在咒骂田丰：“要怎么取信？印信你没验过？宫里上回不也派人来宣过旨么？你田某人是想谋逆么！”

田丰在那里。脸上yīzhèn青yīzhèn白的，看着丁行过来，他咬了咬牙。却是决定豁出去了：“公公见谅！”然后对王毅说道，“事关重大，若是末将疑，到时公公要弹劾也好，要杀头也好，全凭处置，只是此事日不得证实。末将心中难安！”说罢冲着亲兵下命，“立即传某军命，请制军的亲卫过来大营！”

然后还没等丁行近来。就匆匆出营去了。丁莫名其妙，问王毅道：“怎么回事？”

“这厮说侄少爷您是假冒的！不是真的丁容城！”王毅气得不行，连兰花指也忘记拈了，“说什么探花郎出身的文臣。安有这等身手？便是将门世家出身的将种。若于侄少爷这么大，有如此过人身手，也足够名动九边了！”王毅边说边跺脚，“他娘的，咱家跟他说了，早在京师就见过侄少爷的，绝对无假，万循吉也可以作证的嘛！”

“是啊。那还吵什么？”万安也不太明白，丁是无语。

倒是宫聚望了望丁。开口问道：“恩主，敢问文华殿瓦片是何色泽？”

“绿色啊。”丁随口应了他，却问王毅，“这也太滑稽了吧？”

这时就听宫聚开口道：“不滑稽。公公和都老爷倒卖军中物件的事，也不是天衣无缝的，或是弄位假制军过来。再由假制军合着两位倒腾军资，到时假制军遁走，杀头抄家的，可不jiùshì田总镇么？指不准到时监军御史和镇守太监都说是田总镇杀了真制军，找来的假制军，只怕最番训责，罪名都在总镇头上……”

“大明立国这么些年，有这等先例么？”万安听着不禁冷笑。

宫聚倒是副无所谓的móyàng：“那老夫倒是没听说过有，只不过说透了，您和公公着实精明能干，便是明明知道的事，也;何，故之说到底，田总镇信不过的，是您两位才是。恩主却真是无妄之灾。”

丁听着，真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只是拍了拍宫聚的肩膀，对他点了点头道：“你这老货倒是有心计得要紧，你出营去，把新军那边约束好了，别又生出事来。”却对刘铁吩咐道，“等会指挥排和骑兵连进来了，就好好驻在粮草营里，任谁也不得生事。”

宫聚的确是很有心计的，他是问了丁，文华殿用什么瓦，且死死盯着王毅和万安，不教他们提示。按着常理，皇家自然是以黄色为贵，必然用的是黄瓦。只不过文华殿偏偏是用绿瓦，大约是沿宋制的yuángù，若不是出入过宫禁，很少知道这等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