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看着不与他对视的田丰,对方眼里却真的是有求死的意志,不过这样的对手,丁在毒枭里早就见过很,如何击破这种人的心防,别人没有bànfǎ,死都不怕了,还能怎么样?教文胖子来,也不过是上酷刑看他能不能熬得过,熬得过刑死了,却就让他得偿所愿。
可田丰倒霉的是,他遇上了丁。只听丁对他说道:“你死了,又如何知道指使你的人,是否能看在你这份忠心上,放你家人条生路呢?若是为着万全之策,斩草除根,依学生看来,却也是个妥当的bànfǎ啊!”这话听着田丰耳里,他转过头来望了丁某人眼,但却并没有耳赤面红,也没有青筋迸现,便只是望了眼,又再转过头去。
来来去去,田丰在动手之前早就想过许次了,绝对不会因为丁的这句话,就攻破了心防。但丁接下来的话,却就让田丰不得不动容了,因为丁向他说道:“学生要杀的人,jiùshì当今天子也保不住的。也先十万铁骑之中,学生想杀谁就杀谁,赛刊王在亲卫环伺之中,学生也依然将他条手臂斩了下来,全身而退,你想想,那幕后指使你的人,能调十万铁骑去护卫你的家小么?”这jiùshì赤裸裸的威胁,这威胁只怕在大明朝,此时除了丁某人之外,再无人敢于这么说出!jiùshì沐家、大功坊徐家,也绝对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但丁jiùshì敢说,田丰闻言,脸上肌肉不住地抽动,因为那封密旨也许可以让皇帝放过他的家小,但真的不可能挡住丁,别说丁那传闻中可怕的身手了,单是先前在粮草场营门口,冲锋队和突击队弄出来的那幕,都教田丰胆寒,天知道自己家中奴仆,有没有这样的人?只要有个人也是那什么冲锋队、突击队的,往井里投毒也好,放火也好……
“放田总镇下来。”丁对着在侍候炉子的刘铁吩咐道,“他若死了,这帐就只能跟他家人去算了。”刘铁扔了那破葵扇,过去把田丰放了下来,又拔了刺刀出来,割断了绑着田丰的绳子,然后退后了几步,收好刺刀盯着田丰,以防他暴起攻击丁。
却就听着丁对他说道:“别装模作样了,为师等着水开喝茶呢。”刘铁;,只好退回炉子边,重新捡起那把破葵扇,老老实实侍候起炉子。丁便向田丰笑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田总镇若是死了,学生就报上去,田总镇勾结孟养思机发,zhǔnbèi谋逆叛国就好了。”
田丰这下就真的脸红脖子粗了,下子就仆倒在地,冲着丁哀求道:“制军!祸不及家人啊!田某也是身不由已,制军您是知道的!这事田某做也得死,不做也得死,这条贱命就当给制军赔罪好了,还求制军给田某个体面的死法!”
“学生却有个bànfǎ,可以教田总镇活下去,当然,丢官弃职在所难免,不过回乡去当个富家翁,却还是不在话下的。”然后丁便把自己想好的章程说了出来,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田丰听着丁的话,眼里却就渐渐有了活气。
紫禁城之中的景帝,拿着那份奏折,眼里却是极为少见的尽是戾气,他好几次想把那份奏折撕碎或是扔掉,但却又不得不得又重新打开,仔仔细细从头再看回,这是份无法请于谦入宫来共商对策的奏折,如果让于谦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景帝觉得,甚至于谦可能请出太皇太后,带领朝臣,再来次废立之事。这跟于谦个人的喜好、品德、操行是全无guānxì的,就算相权把握在首辅陈循的手上,或是天官王直的手中,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zhègè年代朝廷大佬,绝对不是后来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当然换成其他人,大yuēhuì温和些,而对于英宗北狩,敢于果断扶景帝上位的于谦来说,对于能说出君为轻的于谦来说,景帝只觉得,他是绝对干得出来这样的事的——废了景帝!
下密旨教武将暗杀督师的文臣,这样的内幕让于谦知道,这位极重身后名的于少保,如何能接受得了?不论是为了相权,还是为了士林利益,或是最简单的为了自己身后的清名不受沾污,于谦都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所以景帝只能自己次次地重新读这份丁送来的密折,自己去决定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处理。也许,他还有人可以商量,那也只能是跪在边上的兴安了:“老狗!你看如晋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田丰被白莲妖人所胁,为求保命,纠结乱兵攻击总督行辕?”这根本就不是景帝预想的套路,他压根就想不明白,丁是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章飞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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