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作者:荆洚晓

第三章飞地（八）

这关节上，丁压根没理会他，连万安都想得明白，劝着王毅：“公公无须担忧，据学生所知，只怕除了大明第师和这大明第二师，天底下的军兵，少有不夜盲的，所谓夜间设伏不过是评书上的桥段，特别这样衔尾而追，并无什么风险……”

“人家有大象啊！大象啊！”王毅jìxù着他的高分贝尖声怪叫。

“世昌接着说下去。”丁真是感觉和王毅说句，都想抽刀而出把这厮砍了。

王越领了命，对丁道：“这八名学子，也是那杀手无名安排进书院的，不过他们在书院里学习之后，却是不愿再被杀手行会摆布，在审讯之中，他们很快就认清杀手行会的真面目，表示出本就想跟他们决裂的愿望。在清查行动里，有些漏网之鱼，并没有清出来的，是他们八人指认出来的；并且根据他们提供的情报，学生会同安全衙门的师兄，在南京、通州、京师、宁波、湖州等地，破获杀手行会十数个，擒获杀手行会的主事者七人，钜子人。”

“钜子？墨家？”丁不禁这么问道。

“是，他们是从春秋传来的墨家脉，不知道怎么弄的，竟成了杀手。”王越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墨家本就提倡非攻，若知后人竟成了以杀人为业的杀手，不知墨子当作何念。”

万安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所谓‘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化之所至也’，本来他们就有这能力。又不怕死，《鲁问篇》里，说起墨家战死的字眼，向来不少的。原来彼时还与儒学同为显学，后来独尊儒术，他们便成了不能公诸于世的学派，为谋生之故。成为刺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并且这支。也不见得就得了墨家的真传。”

丁听着点了点头，奸臣jiùshì奸臣，很明显的，王越jiùshì做事的人。万安是做官的人。

王越少年就有才思敏捷的名头。殿试别人做份卷，他被风吹走卷子，重做份还能进士，后来生搏杀沙场，有胜绩，结果文臣当得后面成了武将，还要被士林诸人弄得身后名都不怎么样；万安这厮，路耍奸偷滑拍马屁。也不用去亲临矢石，就给他当上十年首辅了。到最后死了。尽管皇帝不喜欢他，还是赠太师、谥文康。

这年月，当奸臣万安立志要当毒士之际，认真做事的时候，明显他格局就要比起王越高出层，甚至在没有问那八个学生之前，他就下了结论：“此乃义之胜也，墨家倡导，为义不辞死，今日这八人反正，却便是于书院之中听讲，醒觉我师所传真义，方是大道！故才有此举措哉！”但他说着，又指着那八人之中其中个白净面皮的学生说道，“此子或非为此者，是慕少艾。”便是说这个学生，不是因为觉得书院所倡导的道理，要比墨家的精神正确，而是因为女人，追求女人的guānxì，才会反正来投丁。

王越不禁惊诧，因为他倒是来回审了好几回，的确jiùshì如万安所说，想不到这人方闻此事，便如亲见般！他不禁便对万安有了好感，这原本历史上的冤家对头，因着丁的出现，竟成了好友，这是后话，暂且按下。

这时差不快到亥时，外面传来欢呼声，却是谭风那边领军回来，和宫聚同入帐来见。还没说话，宫聚就zhǔdòng跪下向丁请罪：“小人并非畏战，只恐士卒轻进中了敌计，万幸恩主明见，取了谭小兄之策，终没因着小的而教失了战机！小的犯了错，还请恩主责罚！”

丁看着，抢过来把老都督硬抱了起来，安抚他道：“罚什么？战时各有见地，说不上谁错谁对，今后仍旧如是，问策之时便要畅尽所言……老都督求稳，也是没错的。”又教宫聚坐下说话，方才使谭风汇报战绩。

“我领千骑军籍着月色出营掩杀而去，斩首七百余众，俘虏百余人，在离营二里处，有十余战象，千余兵，皆持火把，学生命骑军停步，以火箭射象，战象发狂，将那千余思机发的兵马践踏得惨不忍睹……而后看着风向héshì，于是便命骑军纵火，战象被火势所胁便向北逃奔而去……我军有十余人轻伤，其他皆无伤亡。”谭风倒是很平静，并没有因为这战事赢了而得意，反而自省，“当时若按宫都督之议，以步兵跟随qiánjìn，钩镰枪结阵，或能将那十数战象留下，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