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强被呛得愣了下,怎么丁总宪跟换了个人也似的?却就听丁冷冷说道:“看着路海上同行回京的缘遇上,学生说句,这事办迟了,你会死的。言至于此,公公好自为之。”之后丁便沉默了,而肖强被他惊得背上都渗出冷汗,自然也没再碎碎念下去了。
到了边上的宫殿左近,还没行到,就听着有弦乐之声传过来。肖强把丁引到了,便冲那殿外的太监招呼了下,对他说道:“娘娘教咱家带如晋少爷过来这里,和众位贵人亲近、亲近。”然后他犹豫了下,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声说道,“如晋少爷,奴婢去娘娘宫中复了命,便去爷爷处……”
丁摇了摇头对他说道:“你怎么办,学生是无权指使公公的,该说的话也说了。”然后他拍了拍肖强的肩膀,便随那抱着拂尘来引领的太监,往宫殿里去了。留下肖强在殿外苦着脸,想了半晌转头快步疾走起来,只求去寻太皇太后复了命之后,来得及吧,尽管他不知道什么事,但他去过云远啊,他看见丁容城,从无虚言啊!
相比之于肖强的紧张心情,进入那宫殿里的丁,却就再沉溺在温意里,不单单是殿间熊熊的火盆,不止于那宫殿里悦耳的丝竹和起舞的佳人,是崇拜。宫殿里如孙太后所说的,都是年轻人,或者严格的说,年轻的贵人。
那是朱家在京的子孙,有些是庶出的后代已经降到奉国将军的宗室;还有许勋贵的后代,例如从席间跃起,把酒杯信手掷抛,跳过案几急冲过,离丁某人三步外立时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的英国公张懋,这已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正是发育变声的时候,那嗓子格外的刺耳,也教得座间的人等,都听得清楚:“不孝徒儿张懋,叩问先生安好!”
丁正用力扯起张懋,不教他以头抢地之时,那宫殿里已经乱了套,许年轻人推案而起,有七八个平素和张懋交好的勋贵,纷纷冲近了,向着丁纳头就拜,口中称道:“见过先生!”自己称都是“私淑弟子”,也就是说他们虽没有列入丁门墙,但都以丁弟子自居。
这只不过是第波,紧接着还有十数个宗室子弟也奔了出来,也是纳头就拜,各自报具姓名,口称先生,丁拉起这个,那个又拜下。便是那些没有离席的勋贵、宗室,也是纷纷起身长揖,时之间,丁就便如最为灿烂的太阳般,成为了这宫殿之中的焦点。
不论丁某人如何清醒,在这些仰慕他文采风流或是为大明帝国开疆拓土的年轻人之间,若说他很痛苦闹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知道这就是大明帝国里的贵族啊,这个硕大国家的上级,或者说,大明在京师的年轻官二代、官三代们,他们绝对不会拉拉扯扯,也不会粗鲁大吼,自小训练的礼仪让他们在举止之间恰到好处,而颤抖的语音和眼神里出自内心的敬仰,如说丁不感觉到高兴,那大约他是具没有生命的铁石。
何况在这些年轻人之中,丁远远望着,那独立的倩影,教他闲来心里几番浮现的倩影。
他向前走去,身边年轻的勋贵自动地为他让出道路,他步步地向前迈前,伊就在彼端,便这么静静地望着他,如同前次他入京时的相迎相送,她仍是身雪白的素衣,映得冰肌玉骨,鬓上的步摆,碧玉的坠子轻轻地晃动着,便如丁驿动的心。
步步的,踏入那明知是早已布置的局,是温柔为刀的局。
而这只是第天,丁回京师的第天。(未完待续)
第一章温柔乡(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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