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人该说,这儿不就是给我们休息的吗?但我说可不是,各位小伙子们,我三十多年的从军经验告诉我们,这次战役的胜败,关键不在总司令官阁下的别动队上,也不在十三军团的围城战上,而是在我们,只要我们把一个蒲式耳的小麦,或者水,或者标枪和石弹,运到前方的兄弟那里去,我敢向你们打赌,你们会抱着这样的愿望,那就是希望亲眼看到你送的小麦被煮熟,被他们吃下肚,或者亲眼看到你送的石弹,被他们塞入弩砲的滑槽,是怎么样打到敌人的城墙中去的。所以我们不能有丝毫的倦怠,所有人必须跟着自己的骡马和骆驼,以营帐同士为依靠,饭食和饮水是有充足保障的,但是脚步不可以停留下来,军奴为了犒赏和土地,兵士要为了优厚的战利品——这把年纪我算是明白啦,我们原本是什么身份?都是被那些高傲的家伙视为角落里的可怜鼻涕虫,但今天改变命运的时刻来到啦,就像总司令官阁下时常对我们说的,三年后带着大量的钱财,给他们瞧瞧!”
星夜当中,佩特涅乌斯的队伍,忍受着同样巨大的苦难,不计成本地向前支援着,很多人甚至用军营里带出的葡萄酒,不断地为驮马擦洗身体,为了让它们恢复精力,佩特涅乌斯也亲自下马,和所有人一起步跑着。
这时,李必达的人马已经抵达泰丰邪神的鼻孔处,很多人累得已经站不直腰了,李必达也搂着猫头鹰的脖子,累得大口大口地对着下面干呕着,满眼都是金星在晃动,耳鼓都要炸裂了,杜松维耶便招招手,说“马上附属骑兵大队也全部下马,每匹马牵着两个人,给我冲过去。”
随后,不管是战马,还是驮马(有接近三分之一在半路上受伤,乃至倒毙),都被用布条和绳子拴住,千人大队与骑兵大队的兵士,手把手被牵着跟在它们的身后,这些马顺着安东尼部队留下的气息,带着战场上的伙伴们深一脚浅一脚,在可怖的邪神沼泽间,慢慢前进着。
大约走到次日晌午时分,他们终于走了出来,在外围的山坡处,许多人倒着趴在地上,没错,是地面,结结实实泥土的地面,虽然还是那么灼热——这儿应该已是佩鲁西姆要塞的背面,一个珍贵的小型绿洲,就是看到那零星的棕榈,和若有若无的水源和绿色,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有起死回生的妙用。
李必达命令尚能坐起的兵士,就地进食,这次吃的不但有麦饼,还有事先从红海部落与大希律王那儿购来的椰枣,而还能站起的,都被派去踩踏那些趴下的小腿,防止这些人在即将到来的战斗里,发生转筋的惨剧。
“休整一个白日刻,就继续朝绿洲内里进发。”
半躺着的李必达,看着远方数个罗马里外,到处燃起的黑烟,就明白安东尼这混蛋肯定还活着,而且正对佩鲁西姆的后方,防备薄弱的村庄大肆破坏,所以我们更不能耽搁,既要保障这个淫邪瘟疫也是十三军团副将的周全,也要在后面撼动守军的意志,尽快迫使他们投降。
休整完毕后,李必达的别动队将受伤的人员和马匹,集中到某处山丘的隐蔽背面待命,而后其余还有战斗力与精气的,排成两行战斗纵队,朝着黑烟升起的地点,蜿蜒行军而去。
第18章 正面与迂回(中)
第18章 正面与迂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