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未必,洪兄岂不闻那苏林的种种事迹,就拿昨天雍和殿当中,诛心杀死礼部尚书赵田一事,已经被广为流传,声名远扬了。此子不可小觑啊!不然怎么会连国君也如此护着他呢?”
大儒杨文昌却是笑了笑道,“初次进入诗词幻境当中,难免会被迷失思想,但是一旦他领悟了其中的思想,反而会更加容易地破开诗词迷阵。这《诗经》当中的诗词不会单独出现,之后的几首诗词考验,恐怕也都是《诗经》当中的诗词。所以,难点就在这第一首《蒹葭》当中,只要破了《蒹葭》,之后苏林便可一马平川了……”
倒是大儒杨文昌更看得透,寻常的诗词迷阵,都是一首比一首难,所挑出来的诗词,也都是没有规律的。但是苏林面临的这一次,却是《诗经》的组合诗词,最难的是第一首《蒹葭》,所以一切破阵的关键,就在这一首《蒹葭》了。
当然了,此时深陷诗词幻境当中的苏林,可不知道这些内幕。他自从进入诗词幻境当中之后,认出了这一首诗词乃是《蒹葭》,便寻着河岸,想要依据歌声当中的指示,找到那“在水一方”的“伊人”真义。
但是,结果却是屡屡让人失望。每一次,明明看着都快要到达,却偏偏又失之交臂,忽然在眼前,下一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患得患失……
看到了希望,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希望化作了泡影。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水一方……”
那悠扬的声音还在脑海当中徘徊着,但是苏林却已经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希望,在患得患失的思想颠覆当中,逐渐变得暴躁和失落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追寻的美好和真义,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触摸够到,一旦想要拥有,却又立刻失去。在不断辛苦追逐当中,却依旧没有办法获得……”
没有止尽地河岸,前方依旧有美好的声音在呼唤,但是苏林却停下了脚步,不再做这样徒劳没有意义的追寻。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伊人’究竟值不值得我去寻找?值不值得我付出努力呢?”
苏林开始盘膝坐了下来,望着远处水中央美丽伊人的倩影,一丝丝思想却突然开始在智海当中明悟了起来。
“这样的‘伊人’,却不仅仅是伊人啊!象征的是我们所一直追寻的东西……”
经历过被美妙歌声的吸引,追寻,跋涉,困难,希望和失落之后,苏林终于开始明悟了,智海当中,将这一整首的《蒹葭》开始不断地反复地吟诵了起来,三种思想方式,慢慢地分析着《蒹葭》当中的思想感情来。
如果把诗中的“伊人”认定为情人、恋人,那么,这首诗就是表现的只是人们对美好爱情的执著追求和追求不得的惆怅心情。精神是可贵的,感情是真挚的,但结果是渺茫的,处境是可悲的。
这也是苏林在最开始所追寻的思想真义,但是很明显,这仅仅只是表面一层的意思。
“男女之情,只是一个喻义的小道而已!《蒹葭》所要表现出来的思想真义,显然是从男女的爱慕追溯之情延伸出去的……”
苏林开始从这一点出发,企图找出那引起自己的共鸣思想来。
慢慢地,闭上眼睛,苏林身处在幻境当中,却又要极力的跳出这个幻境,摆脱诗词幻境带来的影响和一叶障目,用来找到在这首诗中最有价值意义、最令人共鸣的思想。
“找到了……《蒹葭》其中关键的不是单纯表面对爱情的追求和失落,而是诗词当中所创造的“在水一方”可望难即这一具有普遍意义的艺术意境。”
突然一下,苏林睁开了双眼,随着智海当中对于《蒹葭》的明悟渐渐升了起来,眼前的幻境却开始慢慢地消失了,那永远也走不到头,无限蔓延的美丽河岸,也开始缓缓地收缩了起来。
“好诗都能创造意境。意境是一种格局、一种结构,它具有含容一切具备相似格局、类同结构的异质事物的性能。”
看懂了这首《蒹葭》,苏林便在脑海当中开始具体的分析和吸收其中的思想精神来了,“‘在水一方’的结构是:追寻者——河水——伊人。由于诗中的“伊人”没有具体所指,而河水的意义又在于阻隔,所以凡世间一切因受阻而难以达到的种种追求,都可以在这里发生同构共振和同情共鸣。
由此看来,我不妨把《蒹葭》的诗意理解为一种象征,把“在水一方”看作是表达社会人生中一切可望难即情境的一个艺术范型。
这里的“伊人”,可以是贤才、友人、情人,可以是功业、理想、前途,甚至可以是福地、圣境、仙界;这里的“河水”,可以是高山、深堑,可以是宗法、礼教,也可以是现实人生中可能遇到的其他任何障碍。”
一首诗词当中,便蕴含着这样深奥的现实幻象,苏林一边分析吸收着,直接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第三百五十章 可望而不可及
第三百五十章 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