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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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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黑豆》的剧情都是真的吗?”苏格拉底问道。

帕西亚笑着说:“你的问题太多了。饭已经快吃完了,秘密也告诉你了。既然是秘密,我希望你不要轻易再告诉别人,因为知道这个秘密的都认为我们教廷是触怒神灵的,躲着我们如同躲着当年持续了十三年的大疫!”

“那我如何加入你们?”苏格拉底问。

帕西亚说:“你还年轻,而且你又不是米利都人。起码得考验几年。你带着这个,先去接受这个人的考验。记住,我叫‘鬼魅’。”

终于毕业了。苏格拉底先没有回家,而是照着地址,找到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

“巴门尼德,您是大医哲的大徒弟巴门尼德!”苏格拉底惊呼道。

比他更惊讶的是巴门尼德本人,这个老头自出师之后还从来没有惊讶过,而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惊讶了。

第一次就是当苏格拉底拿出“鬼魅”这张青铜图案令牌,他惊讶的不是令牌本身,而是拿令牌的人居然这么年轻。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丑的少年是怎么拿到这张令牌的。要知道,令牌的所有者,也仅仅拥有三张这样的令牌。

第二次就是这么年轻的人,居然听过自己的名字,还知道大医哲色诺芬尼是自己的师父。

当听到苏格拉底一口一个“埃斯库爷爷”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不该把隐秘告诉一个戏剧家。看来今天,这个年轻人要学光他所有的智慧了,莫非这就是命运。这个埃斯库罗斯,怪不得要被人诅咒。

辞别巴门尼德,苏格拉底回到了雅典。

苏格拉底拜见了自己的父母,一连聊了好几天。他母亲,一个优秀的助产师。微微一笑,和蔼地说:“你一定想你埃斯库爷爷了,去找他吧。还有一个喜讯,我们家准备由他来告诉你。”

开心的苏格拉底迈着沉重的步子。开心的是可以见到埃斯库爷爷了,沉重的是巴门尼德先生除了讲授拜火教的哲学之外,还讲了晚年他领悟存在的道理,这个“存在哲学”自己好像似懂非懂,甚至提问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入手。这一刻,关于存在,苏格拉底认为自己一无所知。

上午,草坡。天空偶尔飞过从远处湖边捕鱼的雄鹰。

一个七十岁的老者,躺在草坡上,他喜欢沐浴着午前的阳光,仿佛被这一天中年轻的太阳一照,自己也染上了青春的光芒。

听着苏格拉底这四年来的收获和经历,老人十分欣慰甚至嫉妒,这是对年轻的嫉妒。

老人好善。自然提携后辈才是正事,老者说道:“这个存在哲学,是为了对抗拜火教的无神论提出来的,虽然是巴门尼德提出的,但是我估计八成还是‘三绝’色诺芬尼的智慧传承。”

“对了,埃斯库爷爷。”苏格拉底说,“这次我问了,大医哲色诺芬尼晚年果然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名叫恩培多克勒。据说也是一名神医,但是巴门尼德先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这个师弟。存在哲学我还是听不懂。”

老者哈哈一笑:“你不懂就对了,那帮大哲学家看不起我们搞戏剧的。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一个真理,怎么样才能让普通人理解。而这个方面恰恰是我们戏剧家的胜场。真理虽说不出来,但却可以演出来,甚至唱出来。哲学家们总是不接地气,你还记得冰原上那个取笑泰勒斯掉到雪坑的侍卫说过什么名言吗?”

“他连地上的事情都没搞清楚,却去关心天上的事情。”幼时记忆如刀刻,苏格拉底发现,凡是埃斯库爷爷小时候给他讲的,他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忘却。

老者显然很满意,继续说道:“其实巴门尼德的‘存在哲学’就是一句话——没有什么是变化的!”

“没有什么是变化的!”这句话太反常识了,苏格拉底表示自己万万无法理解。

老者说:“你听过静水流深的道理吗?把万物比喻成一条河流或者把宇宙比做成大海的话,大海表面波涛汹涌,波浪底下也是暗流涌动,可是海水的最深处,是永远的宁静,永远们的黑暗,是不动的。当然这只是方便你理解的一个比喻。其实巴门尼德在‘水’‘阿一不’‘活火’之外又立了一个概念,就是‘存在’。也就是说,无论自然万物还是心灵现象,都是形而下的层面。真正的形而上是无法言说的,是不变的常道。就好像孩子对父母的孝顺,对国家的忠诚,是不能变也应不该变的。就好像婚姻有无数种形式,但是不管哪种形式都是要生孩子的。生孩子,就是婚姻里不能改变的主题。”

苏格拉底若有所悟:“我懂了!不管精神还是物质,只要运动和变化的都只是存在者,而不是存在本身。存在是宁静的,无法言说的。不过,埃斯库爷爷,你为什么提到婚姻,为什么非要生孩子?”

老者说:“以我和你父母对你天性和能力的了解,你早晚会加入那个所谓的‘秩序神教’的。这个我们并不反对,毕竟这个秘密对人类意义重大。不过,依你的非凡智力和勇气有可能会接任他们大祭司职位的。而你应该听说过,他们的大祭司,是不允许结婚的。这是我们不会同意的,因此我们给你订了一门亲事。完婚之后,你才能进行新的游学或者游历。”

听完这句话,苏格拉底头“嗡”的一声!结婚,他从来没有想过,何况新娘必定不如“鬼魅”帕西亚那样迷人。

“可是,我要保持自由,这样才可以有更多的功夫仰望天空。”苏格拉底抗议道,这是他第一次对长辈大声说话。说完,他不敢面对埃斯库爷爷的眼睛。就举头望向了天空,远处一只雄鹰抓着一个什么东西呼啸而来。雄鹰偶尔会在远处的湖边捕到鱼,但这个“鱼”好像有点太圆了。

“看天上,埃斯库爷爷……”

“我刚说过什么——连地上的事情都没搞清楚,却去关心天上的事!”老者愤怒道。用双手摆正苏格拉底的脸和下巴,用过来人的语气,盯着苏格拉底的眼睛,关心的说道,“永远记住,传说只是故事,尽好社会交给你的责任,这是男人的责任。不要总是关心天上的……”

这句话没有说完,他永远没有办法说完了。

因为,一只乌龟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埃斯库罗斯——这位老者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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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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