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明烟不和她计较,坐到办公桌对面,将手里的稿子和样布卡递推到她面前,言归正传聊公事。
大致款型基本上是没问题了,还有些小细节需要调整,孟栩然提出后,薄明烟垂着头用笔一一记在灵感薄上,她镜片后的眼睛半阖着,微垂的长睫又浓又密,隐约能看见敛藏在里面钻石一般的眸子。
金丝边眼镜架上的长链随着她写字的动作轻微晃动,犹如荡在孟栩然心湖上的涟漪。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先……回去了。”薄明烟记完了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进孟栩然的眼里。
只一瞬间,薄明烟话音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她往上推了推眼镜,不着痕迹地错开了视线。
“有问题。”孟栩然对着指尖,迟疑了两秒,问道,“你国庆有安排么?”
“暂时没有。”薄明烟低头看本子,“怎么了?”
难不成又要出差?
孟栩然眼睫轻轻抬了抬,棕褐色的瞳孔变得水亮亮的。
一直没听到孟栩然的回音,薄明烟将笔别在本子封皮上,纳闷地抬起头,就见孟栩然前倾身体靠着办公桌,双手托着侧脸,眉梢唇角敛着浅浅的笑意。
“我们现在也算是好朋友了,让好朋友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孟栩然抿了一下唇,眉眼之间的弧度加深,“你要是没安排宅家里的话,我就陪你,顺便蹭个饭。”
她眼睛长而不细,上眼睑弯弯的,眼尾微微的翘,哭的时候配上那颗泪痣,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不笑的时候,似若桃花,满目深情;
笑起来,就弯成了月牙,漾着清亮的光,勾人心魂。
“好、朋、友?”薄明烟慢吞吞地重复。
“难道你觉得我们还不算好朋友么?”孟栩然反问。
也许朋友是假,蹭饭是真。
但孟栩然清越的声音钻入耳内,薄明烟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想起了在英国的午后一个人在家的日子里,金灿灿的阳光洒满了院落,闪电和小狐狸蹭完了饭,一个钻进了她怀里,一个趴在她脚边大蓬尾巴左右乱晃。
不管是扫过肌肤的毛绒绒,还是晒在身上的阳光。
都是暖烘烘的,明晃晃的。
时隔多年,她已经淡忘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了脑海里。
薄明烟动了动唇说:“算。”
然而事实上,国庆放假的几天并不像薄明烟想象的那么温馨和谐,孟栩然不是闪电也不是小狐狸。
她比那只狡猾的小狐狸还烦人。
放假的第一天,薄明烟睡到七点就醒了,她起床去卫生间洗漱,瞥了眼主卧,房门紧闭。她还以为孟栩然还在睡着没起床,直到从卫生间出来,刚巧碰到孟栩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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