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澈偏头微张开嘴,意图明显。
唐忍笑笑,侧身喂过去一块。
李垣漂亮秀气的大眼睛还挂着水雾,好奇地看着前排举止亲密的两人,糟糕的心绪平复不少。
黎泽嚼着糖块,被酸爽的水果味甜得直牙疼,他“嘶”了口气,拿起一边的水漱口。
“放假了去看牙。”黎澈开着车还能耳听八方,不容拒绝地给弟弟安排好行程。
黎泽扁扁嘴:“哦。”
广播主持人终于宣传完大段的广告,90年代金曲缓缓响起,标志性的鼓点引领前奏,无形削弱了几分从上车便存续到现在的尴尬。
黎泽摸摸鼻子,试探地问:“刚才那个欠嘴,是你亲戚?”
李垣看看黎泽小心翼翼的帅脸,心情又好了几度。
“法律上是。”他牙口好,不疼不痒嚼得从容,说话也柔柔软软:“他爸和我妈是二婚重组。”
“那他无缘无故骂你干嘛?神经病吧。”黎泽回想起早操时那个欠锤玩意儿的臭嘴就升起一杆火,主要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从那个傻逼男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欺负李垣辱骂哥哥的丑恶嘴脸,羞愧和怒火齐齐攻心,让他二话没说就给了那人一拳。
现在想想他还有点心虚。
“他妈妈是植物人,去世前我妈就和他爸在一起了。”李垣平静地说着,像是早已接受现实,带着无奈和无所谓。
黎泽一口噎住半晌,愣是想不出来怎么接下一句。
李垣早已看淡,只是那位异父异母的弟弟似乎根本走不出这个阴影,撼动不了父亲,就只能在青春期里鲁莽地迁怒无辜的人。
黎泽总感觉这种无能愤怒似曾相识,一时间牙更疼了。
“你的头真的没事儿?”李垣始终不放心黎泽那颗能上天花板的头,满面担忧地凑近看他的伤口,创可贴严严实实,他也看不出什么。
“真没事儿,就是被他那破项链刮的,上面好像有个钻还是什么玩意儿。”黎泽摸上伤口的位置,痛感都十分混沌,彻头彻尾的皮外伤。
“他能打得着我吗?开玩笑。”黎泽不屑勾唇,露出久经沙场的自信微笑。
“你还挺骄傲?”黎澈挑眉,语丝有些危险。
“不是,我没有,就说我比他灵活点,没别的意思。”黎泽端正坐好,仿佛上一秒的校霸气势都是幻觉。
李垣禁不住想笑,侧过脸抿起嘴,烦闷的情绪彻底消散,眉眼满是单纯的欢快。
周五确实比周末的人流量和善许多,几人接近十点半才入园,一进闸门,黎泽便推着李垣向左手边的通道走,边走边对着另外两个人说:“我们走这边,你们去那边,拜拜!”
李垣莫名地回头看看唐忍和黎澈,不等他说话,就见黎澈笑眯眯地冲着唐忍伸出手,双手交握,真就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们两个……”李垣虚空指了指,黎泽扯着他的衣服径直去了旋转木马。
“啊,他们两个处对象去了,咱们就别当大灯泡了。”黎泽闻到一阵肉香,顺着味道缕过去掏出手机问:“烤鸡腿,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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