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唐雪柳笃定道:“牛牧歌不是那种人。”
“我不是说他人怎么样——”店里进来了买花的顾客,白爱玲探出头应了声“您稍等”,回头轻拍唐雪柳肩膀。
“我是说,遇见垃圾要及时扔掉,下了决心就不要瞻前顾后,两个人之间有问题,就要及时解决,而不是躲在这里唉声叹气。懂了吗?”
“嗯。”唐雪柳若有所思:“我知道。”
白爱玲笑着捏他因为忍泪而胀鼓鼓的腮帮子,“人总要成长,多经历些没什么不好,付出了没收获很正常。不甘心就去做嘛,再努力一把,说不定就成了呢。”
她走后,唐雪柳静立片刻,转身拧开了水龙头。水声哗哗,掩盖了他压抑的啜泣声。
自打唐老师离世后,他便很少淌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一直要自己坚强。
可当事情真正来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脆弱。就遇见了这么点小事,便已经无法应对,只知道逃避,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内心那么渴望和牛牧歌拥有共同的未来,行为上却一再退缩,怀疑,不去表达,争取,就怕自己受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顾虑地勇敢一场呢?
顾客选好花束样式后,预付定金离去,花店里便安静了下来。
四格木窗外,传来隐约歌声,隔壁的音像店又在播放老歌。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
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人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1]
一直被刻意忽视的思念,在这一刻,到达顶峰。唐雪柳眼泪都没擦,摸出手机,迫切地想看到那张早已深入心海的脸。
他刚点进对话框,里面弹出了一条视频。
尚且模糊的镜头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套球服。
“这个角度能拍清楚吗?”牛牧歌回头问。
“能。”是罗肖的声音。
“找好角度给我拍帅点。”
“知道。”
镜头一阵摇晃,罗肖碎碎念着:“能不能成就看我摄影技术了,任务艰巨啊。”
镜头稳定,他声音放大:“牛哥,开始了哦。”
“等等。”牛牧歌小跑回来,凑到屏幕面前,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真挚地望着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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