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起身,看着眼前跟了他四年的学生,从当初模样还挺青涩的小孩儿成长到如今歌舞团色艺俱佳的台柱子,有天赋又努力,但其间吃了多少苦,才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天才们把“花瓶”这个标签从他身上撕下来,可能他这个做老师的都无法完全感受。
老一辈艺术家都喜欢这样的孩子,有实力也谦逊,也难怪刻板的林风对他态度好。
“好了,你也回去歇着吧,明天还有排练,”终于有了个笑容:“你可是我拿来镇台的,别给我掉链子啊。”
乔鹤生也笑了笑,微眯眼时能看到他右眼靠近眼尾的眼皮上有个小小的痣,白璧有瑕,才更灵动鲜活,回话时声音也清朗:“不会给老师丢脸,砸了咱们歌舞团的招牌。”
林风满意点头,背着手出了表演厅。
看着林风走远,乔鹤生笑容和煦的脸才垮下来,深深呼了口气。
他将薄外套披上,合眼瘫坐在剧场的椅子上,一脸疲惫。台柱子也是会累的,首席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一直以来都是,他得付出比常人给更多的努力,忍着辛苦伤痛,向所有人呈上一个个完美的作品。
他热爱这份事业,但说实话,透支过度了累也是真的。
强迫自己别在这个地方睡着,他休息了会儿,包里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慢吞吞掏出来,看了下屏幕上的备注,瞬间坐直了些——
“妈。”他低低喊了声。
“刚刚给你打电话没接,在忙呢?”乔母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点大家闺秀的温文书卷气。
“嗯,”乔鹤生慢慢放松了些:“半个月后有个舞剧,现在老师抓着我们往死里排呢。”
“哟,那你可得注意别累出毛病了啊,”母亲在忙碌的孩子面前总会絮叨关切些:“记得好好吃饭。”
“这可不会忘,”乔鹤生失笑:“每天运动量那么大,饿得快。”
“那就好,别让我和你爸担心……”乔母简单关怀了几句,忽然话锋一转:“对了,你们演出结束有假吧?”
乔鹤生想了想:“有吧,以前大戏后老师都会给假。”
“那就好,到时候提前给我说一声。”
“嗯?”乔鹤生一愣,脑子里的弦忽然被拨了下,警觉道:“有什么事儿吗?”
乔母在对面叹了口气:“能有什么事儿,还不就是你的终身大事……”不等乔鹤生打断接着说:“这次别跟我乱来啊,人家可是文工团的,我看过那孩子照片,模样俊俏着呢,性格啊其他什么条件都好,配你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