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生血肉,如万剑穿心之疼。
云渊要疼上足足四百年才能生成完整的肉身,并需要一个能够保守秘密的人日夜不歇的照顾他,否则万一有差错,他就可能顷刻消散,再无回天之力。正因如此,天帝留了铭荷一条小命。
而四百年的穿心之痛,恰是天帝给云渊最好的责罚。
铭荷取出一块锦帕抹去了云渊嘴角渗出的药水,耐心着给他喂了大半盏下去。见云渊额角都是细密的汗珠,她心疼地对夜北道:“今日就先喝这半盏吧,早晨才吃了米粥的。”
得到夜北的默许,铭荷才将那盏已经被喂的浑浊的药水放到桌案上。她轻柔地捏着云渊的臂膀,手法是夜北特意教过的,为云渊舒展筋骨与血脉流通。这法子有效,上月云渊还躺着起不来,如今已经能自己坐起身来。
不假时日,他便能恢复成常人的样子,除了没有修为与仙力。
但这急不来,云渊要重回上仙的姿态,大抵还要千年时光,或许还不止。
云渊也是这几日才能开始说话,几乎都是几个短促的词。他的喉间还未长好,不宜多说。每日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是在闭目养神,常常是一动不动的。
“等过阵子,你行动自如了。我便送你去北冥山,铭荷会过去照顾你。”
听此,云渊微微抬起目光,凝视夜北。
被他盯的不舒坦,夜北万般无奈道:“你别这样看我,这是天帝的意思。北冥山虽与外界隔断,进出不便,但它是三界里唯一一处同妖界婆娑河一样的仙灵地界,你得去那吸收灵气,方可长久活命。”
云渊阖眼,呼吸很低,他想滤过这些话,烦沉的不想接话。
“你同小桃花那事儿搞得天界人尽皆知,待你恢复后,云渊这名号怕是用不得了。”
夜北停顿了下,微蹙起眉宇,猛然甩手愤恨道:“可他如今做妖王做的风生水起,不仅整顿了妖界,还与我们天界划清了所有界限,威风的不得了!”
听的出,夜北是在告诫他,陶桃已不再是从前的陶桃。也听的出,夜北现下再不愿意替陶桃说一句好话。
起先夜北以为他们是情苦,他总想帮衬些。后头知道这只是陶桃的一个局,险些彻底要了云渊的命后,夜北的态度也变了。
一只妖,作弄了天界的上仙,害的他魂飞魄散,落得如此下场!
可所有人即便对陶桃再不满,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陶桃的一颗妖灵本就强大,还汇聚了云渊大半生的仙修,也在天界吸收了三百余年的仙气,早便同以往妖王的妖灵不一样了。
它更强大,足以一手在妖界遮天,使得曾经对妖界地位蠢蠢欲动的人都退避三舍。
如此下去,恐是要入魔也不说定。
夜北想到此,心中发麻。他走近了,按住云渊的肩膀,苦口婆心:“世上真有那么多牵了红线的,也没有你这般痴心不舍的。况且,你现下这个样子,只会拖累他……不是吗?天帝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你去,岂不是害他,拖累他。
夜北懂他,换了个方式说动了云渊。
烛火闪动,隐入暗阁的沉寂中。是潜伏的思念溢出心口,在重生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撞破了南墙,撞不破这朝思暮想的执念。终究,还是因为时间的漫长化为平静。
云渊动了动指尖,发丝垂贴着侧颊,储着满面惫色,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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