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从前,原榕一定是被迫给原清濯撑伞的那个,今时今日地位调转,他也能好好享受一把被服侍的感觉。再看原清濯那双皮鞋沾了泥水,和他刚出现时一尘不染的精英形象大相径庭。
“偷着乐什么?”
原清濯伸出手臂揽住原榕的后颈,微微俯身,那条精致的墨蓝色领带在原榕眼前荡啊荡:“看到什么好玩的了,也跟我说说。”
原榕一把拉住他的领带往下拽,卖关子道:“没什么,反正跟你没关系。”
原清濯险些被他带了个踉跄,脸上的笑意顿了一秒。
他捏了捏原榕的侧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语气贴在他耳畔说:“现在是在外面,我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回到家就两说了,你说是不是?”
原榕躲开他作乱的手:“又威胁我,你……”
这个你字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齐逾舟痛苦的呻i吟。
“逾舟!”
王钦川离齐逾舟最近,当即丢掉伞把他从地上扶起:“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走在前面的三人也齐齐转身,向着他看来。
“艹,刚才头忽然晕了一下,没踩稳就摔了,”齐逾舟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额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他拽着身上脏兮兮的校服,疯男嫌弃又烦躁地说,“我一般不吃饭的时候就爱这样儿,后面应该不能往前走了,要不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们吧。”
他抚额靠着路旁一块石碑休息,看上去状态不佳。
众人面面相觑,原清濯拧眉:“估计得吃些东西垫一垫,你们谁身上带吃的了?”
没一个身上带了的。
原清濯点头:“那我下去买点儿送上来,你们看住他,如果流汗流得特别严重就给我打电话。”
他看了眼原榕,把伞塞到他手里,然后淋着毛毛细雨原路返回。
原清濯的话很有权威性,齐逾舟就蹲在原地乖乖不动,好奇道:“原榕,濯哥怎么这么懂啊,我记得他也不学医啊。”
“这跟医学关系不大吧,”原榕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我小时候也犯过类似的情况,所以他略懂一点。”
王钦川半蹲下来和齐逾舟平视:“兄弟平时看着这么壮,没想到也有今天。”
“放屁,这个和壮不壮半点儿关系没有,你懂什么。”齐逾舟白了他一眼。
三人争辩了一会儿,原榕忽然说:“不对啊,怎么还少一个人?”
“少谁了?”
“一鹤!华一鹤去哪儿了?”
齐逾舟插嘴:“你们刚刚没看见吗?他嫌我们太慢,已经往前边那条路去了。”
剩下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黑漆漆的泥路上鼓起左一个右一个的坟包,弯曲地延伸向看不到的尽头,间或有零星的火点在闪烁,转瞬又被雨水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