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课本、笔记本和草稿纸把桌面堆得满满的,我眼尖地发现其中一张草稿纸上画着什么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一幅三格连环画。
第一格画着一对互相依偎的小猫和小狗。
第二格出现一只眼熟的兔子,一脚踢飞了小狗。
第三格兔子和小猫在亲亲。
“……”
我抬眼看向沈南屿,用口型无声地问:“你这是在复习吗?”
沈南屿难得面露窘迫,耳朵腾的红了。他抢回自己的草稿纸塞进书包里,仗着图书馆不能说话无视我的问题。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大概是沈南屿的同学或室友,正好抬头看向这边,心照不宣地啧啧摇头。
我已经离开大学校园很多年,环顾四周,恍惚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在我的校园时代,考试前在图书馆背书的经历很少,反而在画室熬夜比较多。
那时候我住在校外,没有室友,只有傅之珩陪我,有时候我画着画着,会发现傅之珩在一堆杂物中睡着。画室的小沙发对他的一双长腿来说过于逼仄,有时候睡得不舒服,他会一蹬腿踢倒画板或别的东西,然后自己把自己吓醒。
像个笨蛋。
我想着这些,趴在桌上歪着脑袋发呆,安安静静地看沈南屿复习。他显然没那么专心,总是有意无意地低头看我,右手拿笔写字,左手在桌下悄悄牵我的手。
拿琴弓的手和拿画笔的手一样修长清峻,不同的是沈南屿更清瘦一些。我勾着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缠绕,和他玩你追我赶的游戏,玩了一会儿失去耐心,沈南屿抓住我的手捏了捏,好像在告诉我不许乱动。
我原本很清醒,但在图书馆的环境中,很快开始迷迷糊糊地打瞌睡,不知不觉闭上眼睛,耳边有沙沙的写字声,还有低低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让我越来越困倦。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沉睡中忽然被一声水杯掉地的咣当声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但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只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沈南屿在看书,察觉到我的动静转过头来,摸了摸我的头发问:“醒啦?”
“嗯……”我依旧很恍惚,慢半拍地揉揉眼睛,小声问:“怎么不叫我?”
“你睡着的样子好乖,不舍得叫你。”沈南屿说,“最近很累吗?”
“还好……”
说累也不累,只是心里想着傅之珩的事,精神总是很疲倦。
沈南屿看了一眼窗外,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夜深了,外面比我来时更冷,也更安静。我和沈南屿牵着手走在无人的林荫路上,走到某处他停下脚步,我也跟着停下,短暂对视了几秒,他忽然抬起我的下巴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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