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珩……”我终于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得不正常,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你怎么了?”
傅之珩低头看我,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说:“我没事。”
说完他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我们回家。”
路过外间保镖投来询问的目光,我担心傅之珩盛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决定,不自觉抓紧他胸口的衣服。
傅之珩察觉到我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对保镖说:“先带走。”
保镖不多话,点头说是。
自始至终我没有再看沈南屿一眼,但能感受到一道目光紧紧跟随着我,就好像现在的每一眼都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眼。终于傅之珩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沈南屿轻声开口:“时鹭。”
傅之珩脚步一顿,我在他怀里,抬头看见他目光晦暗。
“你恨我吗?”沈南屿问。
我心口一紧,有什么东西压得我喘不上气,整个胸腔都闷闷的。傅之珩察觉到我的异样,更紧地抱住我,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我听到沈南屿的声音。
我攥住他的袖子,示意自己没事。回头看向沈南屿,记忆里一向干净澄澈的人此时狼狈不堪,满身都是灰尘和血迹,他望着我,目光里既有痛苦,也有不甘,更多的是深深的绝望和无力。
沉默对视许久,我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平静的声音说:“有感情才有恨。”
那一瞬间,我看到沈南屿眼睛里最后的光亮熄灭了,一起熄灭的还有我心底某处的悸动和向往。
有些东西很好,但是让我难过的话,我宁愿不要了。
几天来我第一次离开这间小屋。原来外面并不像我从窗户里看到的那样空旷,在小屋的后面,伫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孤儿院,再往后,还有几间零星的房屋。
我想沈南屿一定做好了结束的准备,才会带我来这里。
深冬的夜晚寒风刺骨,露在外面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冻得我浑身发颤,直到坐进车里才渐渐缓过来。
傅之珩拿出准备好的药箱,握着我的脚踝,问:“疼吗?”
那里有一片淡淡的红痕,是今天溅到的热粥,还好不是直接泼上去,所以过后也没有多疼。
我摇摇头,说:“不疼。”
“这里呢?”他又摸到一处指痕。
“嗯。”我垂下眼帘,“有一点。”
最初的愤怒消退后,傅之珩的表情里只剩下疼惜,我不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仔细看他的脸,发现他好像也瘦了很多。
他捧起我的小腿,轻轻对着那处淤青吹了吹,然后两片温热的嘴唇贴在我皮肤上,小心翼翼地亲吻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眼睛里滚落一颗泪水,悄悄滑过鼻梁落在我腿上。
我张了张口,“之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