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霁立刻接通电话,声音雀跃:“喂,小昼?”
“是我,你没存我电话?”
“存了。”
“那为什么是疑问句?”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电话那边的男声低沉又磁性。
方霁有些恍惚。
他时常产生某种幻觉,仿佛纪时昼还是十几岁,没成年就已经长得很高了,已经可以打得过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最后也是他把他从那滩死水里打捞出来。
可每次和纪时昼通电话或者讨论一些事,他又很清楚知道,“小昼”这个称呼已经不合适了,他比自己高,比自己优秀那么多,将来也会有非常好的前程。
因此还想多打一份工。
欠纪时昼的总要还清的。
虽然小昼总是说自己不在乎也无所谓,但是方霁在乎,方霁有所谓。
“我想小狗了。”纪时昼在电话那边说。
方霁一下又分不清了,二十二岁的纪时昼和十六七岁的少年区别到底在哪里?他甚至养了一条小狗,他说他想它了。
方霁心软得一塌糊涂,放轻声音跟纪时昼讲:“圆圆也想你了。”
“是吗?”纪时昼说,“让它叫两声给我听听。”
方霁:“……”
方霁难办地低下头看脚边的小狗,小狗心有灵犀地与他对视。
同类之间的对望过后,方霁说:“一会儿给你发个视频行吗?”
“好。”
说完这一句,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方霁问:“小昼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想狗了,打电话问问。”纪时昼说完问他,“不行?”
“当然可以。”方霁说。
于是又一阵沉默。
沉默过后纪时昼说:“方霁,曙城下雨了。”
方霁没有赴约。
给出的理由是下雨了,不想出去。
严开前几天才送母亲和妹妹上火车,检查结果挺好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今天是想特别感谢一下方霁。结果方霁不来,他只能一个人孤独寂寞冷地喝小酒,发了条朋友圈,刘航居然评论了。
【我就在附近,去找你,咱俩喝一个?】
严开手一抖,草,忘了刘航在附近小区当保安,发朋友圈怎么没给他屏蔽了!
他只能暗自后悔,表面还是客客气气回:行啊,刘哥,就等你了!
半个小时后,刘航穿着保安服出现在小吃店门口,严开积极迎上去,“哎哥,咋不打个伞啊?”
刘航摆摆手,他胖了许多,肚子隔着蓝衬衫圆润地鼓起来,坐下来点了瓶啤酒和小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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