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真的管得太多,以前许橙就嫌他管得多,纪时昼只比他小两岁,两个人又没有亲属关系,方霁确实应该反思自己,不能真把纪时昼当弟弟看。
反思的结果是有天纪时昼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拧瓶盖不给自己盛饭还不传球给他。
方霁没想到他一笔笔记得这样清楚,面对纪时昼的质问直接傻了眼。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好伺候的小祖宗,照顾太多不行照顾太少也不行。
只有方霁受得了他,无限包容过后还会亲昵地“小昼”、“小昼”喊个不停,在纪时昼面前永远袒露柔软的肚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只有纪时昼站出来了,是他握住那柄刀,是他收留了方霁。
始终是方霁欠了他的。
七月初的某天,纪时昼上晚自习,方霁提前回来了,开门后发现玄关多出一双皮鞋。
他关上门,听到楼梯上的动静很是戒备,男人就那么走下来了,边走还边说话,声音浑厚有力。
“你是方霁吧?”
方霁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一时想不起哪里听过。
直到男人站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尝试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却依旧很严肃,搞得方霁也很紧张。
男人自我介绍说:“我是纪时昼的爸爸。”
方霁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叔叔好。”却忘了回握那只手。
纪国华有一张国字脸和硬朗的身体,穿着休闲的西服,样貌老成,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身高只到方霁的下颌。
他和纪时昼没有半点相像。
晚些时候纪时昼回来了,看到坐在客厅里的纪国华,瞬间陷入一段不短的沉默,最后化作一句“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接我电话?”
两句话一同脱出,谁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纪时昼四下张望一番,逐渐有了敌意,“方霁呢?”
“他说要去买菜,我没拦住他。”纪国华仍旧坐在沙发上,背对着纪时昼,“你怕我赶他走?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压根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纪时昼迅速回嘴。
“你前些天回家又胡闹了。”纪国华的声音依旧平稳,“你把你舅舅给打了?”
纪时昼掀起眼皮,“知道干吗还问?”
纪国华两只手都握在大腿上,始终没有转过头和他对视,“你也该有点分寸,你舅舅以前当过兵,只是不愿意跟你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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