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芳雨想,原来龙舌兰染上绿茶后,会褪去苦涩,变得清新甘甜……
仉星航就着阮芳雨的手将书抬高。“三月是十七岁处女掌心中盛开的玫瑰……”
夕阳从前方落地窗照进,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暮金红。仉星航的音色很轻,在暮晚的蝉聒和热风中缓慢念完这一页书。
阮芳雨沐浴在其中,听到自己愈发清晰的心跳声,有风吹过滚烫耳畔,带着呢喃……
鲫鱼豆腐汤当然不是阿嬷说的,但阮芳雨既然说出了口就得圆谎。
仉星航头上戴了顶棒球帽,单肩背着包,因为刚过易感期的原因,浑身脱力有些懒散,他把校服放在包里,穿着自己衣服走在人群中气质十分突出。在街上时遇到人搭讪。“帅哥去哪啊?”
帅哥没回,只是在他难以置信的视线中进了半封闭的菜市场。
一尘不染的白球鞋跟在阮芳雨身后踏在发黑黏糊的地砖上,阮芳雨甚至有种作贱了这位小少爷的于心不忍。
华灯初上,被预制件天幕遮蔽的菜市场热闹非凡,揽客声和问价声喧嚣,空气中的腥气两步间就得变一变。
阮芳雨顺着拥挤人流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发觉仉星航被提芹菜拎葱的大妈挡住落在两米开外。
过道拥挤,大妈正跟对摊的土豆讲价,没注意自己挎包里的葱白即将要戳到身后年轻人的下巴颏上。身后年轻人双手举在半空,脸上带着迟疑,他第一次逛菜市场这种人间烟火之地,不知道该不该推开……
就在他往后仰身进退维谷时,一只漂亮的手伸在眼前,阮芳雨冷冷清清说:“阿姨你让一下,挡着我弟弟了。”
正跟摊贩嫌弃土豆发芽的大妈回头瞅了眼,十分讲理的往前挪开。
葱白消失,仉星航站在原地,讷讷盯着眼前人。
他刚Hela才叫自己……
阮芳雨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用嫌弃的语气说:“这么大人了,真是。”
“拉着我的手,别走丢了。”
“哥。”仉星航脸上扬起和往常一样的笑,但又有什么东西不同了。他握住眼前的手,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
阮芳雨带着他大步昂扬挤开人流,仉星航看着挺拔的背影,衬衫下削薄的蝴蝶骨随着走路起伏,隐隐现出清晰轮廓。
菜市场的灯光有限,仅有每个摊子前的那点光亮,算不上灯火通明。仉星航厌恶昏暗,可此刻却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们走过喧嚣热闹,穿越人海,紧紧牵住彼此的手,虽不知彼岸在何方,但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是幸福……
阮芳雨买了鲫鱼和豆腐后预算还有剩余,问仉星航想吃什么?小少爷指了下摊子上真空包装的竹笋,问:“这个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