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听了一阵院子里的风,轻声念道:“阿娴,阿羡。”
很快,北夏皇组织了一场宫宴,给楚君践行。宫宴以后,楚君若是还不肯离开北夏,那便是她自己的事,与北夏无关,更与两国国事无关。北夏的驿馆宫邸也不会再容她逗留。
这对于楚君来说,有损国之体面,简直是一种侮辱。
楚国来的使臣们无不愤慨。
秦如凉看不下去,沈娴将自己摆在如此卑微的位置。他道:“既已如此,何必再强求。他始终不再是以前那个苏折了,我们回去吧。”
沈娴沉得住气,也如约去赴了宫宴。
不想她在宫宴上,看见了苏折。彼时苏折携了准王妃,双双就坐在她对面。
苏折大病初愈,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应酬。只是听说这是楚君的饯别宴,不知怎的,他就来了。而准王妃好歹也是北夏皇认定的王妃,这样的场合下理应陪同。
沈娴本来是喝酒的,当她把住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酒时,对面的眸光便清浅地落在她手中壶上。
沈娴动作顿了顿,蓦地又想起她已经好些年没有碰酒了,以前记得苏折曾与她说,往后少吃酒。她一直记到现在。
遂她又把酒壶放下了,改为用茶,一直以茶相敬,直至茶水灌了满肚,东西倒是没吃多少。
那感觉,比喝醉了酒还难受。
茶只会让她越来越清醒。
北夏皇看在眼里,期间与苏折道:“瑞王,先前婚事耽搁,你与瑞王妃的成亲仪式尚未完成,待再将养一阵子,便与瑞王妃完礼罢。”
准王妃含羞低了低头。
苏折略皱眉头,并未应答。
倏而听到一阵笑声。那声音清醒却有些颠醉,分外好听,恍若珠落玉盘一般。
一道道视线循着看过去,最后全集中在了沈娴身上。
她拿茶当酒喝,一杯又一杯,笑得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北夏皇阴沉着脸问:“楚君所笑为何?”
沈娴道:“朕笑北夏皇你老糊涂了不是,你要替瑞王爷冲喜,这种滑稽之谈也就罢了,”她笑意盎然地看向苏折,宫灯的灯火落进她的眼里,泛着些光亮,却衬得那双眼睛越发黯然,她一边饮着茶一边又道,“可你要找也得找个好点的啊。”
当初她来抢他时那眼底里的光彩,现如今不见了。
苏折道:“这茶虽好,饮多了也伤身,楚君适量即可。”
他身侧的准王妃,端地一副温柔体贴,替他端茶布菜。不禁让沈娴刺红了眼。
沈娴仰了仰身子,往后靠了靠,嘴上笑意不减,嗤道:“你说喝酒伤身,罢了,朕从那往后再没碰过一滴酒,可现如今你却又说喝茶伤身。你说朕应当怎么办?”
反正从始至终,都是他在说,她在信而已。
北夏皇道:“朕北夏的瑞王妃,乃是瑞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到底好不好,岂是楚君说了算的,不应该是只有瑞王自己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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