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凉自认为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他将将要离开时,昭阳拉住了他的袖角,道:“等等。”
秦如凉极其不耐烦,“你还想怎么样?”
哪想话音儿一落,昭阳冷不防踮起脚,一阵少女的清香拂面而来。
她就着醉意,硬是往秦如凉薄冷的唇上亲了一下。就轻轻一下,像蜻蜓点水一般。
秦如凉顿时就整个人震住。
昭阳道:“我昭阳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这亲你一下,权当是偿还我对你的牵念。往后,就当我这两年里对你的喜欢喂了狗吧。”
说完,她先转头,往驿馆的方向回去了。
秦如凉有一丝暗恼,他不曾对她做过什么,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为什么还要让她亲一下做偿还?!
只不过见她不再纠缠,总归是见好事。
昭阳后来确实不再缠着秦如凉要到处去逛逛了。她更多时候会进宫与苏羡作伴,只不过人总是不在状态,有时候见了苏折与沈娴,也心不在焉的,时时出神。
苏折拿了一杯热茶,走过去递给昭阳。
昭阳捧着茶,趴在窗台上喝了两口。
苏折敛衣在她身旁坐下,手指往桌面上敲了敲,让她回神,道:“这几日在楚京玩得不高兴?”
昭阳兴致缺缺道:“高兴啊,我真是太高兴了。”
苏折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又道:“秦将军让你受了委屈?”
昭阳鼻子微酸,若无其事地摸摸鼻子,道:“他能让我受什么委屈,你看我像是受得住委屈的人吗?”
苏折点点头,温声道:“有些男人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知珍惜,等到失去了才来后悔。”
昭阳歪着头看了看他,瓮声道:“那你是这样吗?”
苏折道:“还有一种是知道自己一开始想要什么,故而在还没拥有时便加倍珍惜。显然我是第二种。”
昭阳瘪瘪嘴,道:“要是他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苏折若有所思道:“感情的事,不宜步步紧追,你需得以退为进。等哪日他追着你走时,自然就是你的,再也跑不掉。”
沈娴出现在苏折身后,冷不防出声道:“哦?照这么说,你以前也是以退为进喽?”
苏折一顿,回转身来,一本正经道:“以前的事我哪记得,我失忆了。”
昭阳默默地直起身往外走,道:“真是虐狗,我就不该跟你们俩待在一起。”
两人在窗前相对,半晌都安静地笑了开来。
沈娴近前两步,双手环过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衣襟将他轻轻抱着,温柔道:“我给你重新弄了个调养的方子,一会儿拿去太医院给鬼医看看合不合适。”
沈娴回忆道:“你以前,好像确实不急着追我,你是靠一点一滴,把你自己装进我的心里以后,再让我主动跟着你走。”
他隐隐笑道:“我以前有这么狡猾?”
“狡猾,那时候你可狡猾,又很气人。我常常被你噎得接不上话。”
鬼医是为了方便照顾苏折的身体,才搬去太医院的。他在太医院里认识了茯苓,是个拿医术说话的女娃子。
从茯苓那里得知,沈娴的医术都是茯苓爷爷教的。鬼医本着对同行的热衷,定要去拜会一下茯苓爷爷。
于是趁着年底休假,茯苓带着鬼医去了自家药庐。
哪想与她爷爷一见面,探讨起医术,两老头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鬼医在太医院待不住了,就想着在茯苓爷爷家旁边再盖一个药庐,两老头可日日切磋。
这不,沈娴把调理的方子送到鬼医那里去后,鬼医看完全没问题,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再调整一下便可以了。
反正鬼医在宫里没啥事,就要搬去宫外住。沈娴也应承下来,隔天便在茯苓家旁边着人盖了一个新的药庐。
开年后不久,有一天玉砚就跑回了宫里来,见到沈娴和崔氏,二话不说,先扑两人怀里大哭了一场。
玉砚现在住在贺悠家里,贺老就盼着赶紧生个孙子出来玩,没想到两年过去了,这两人还真沉得住气,到现在都还没动静。
玉砚绝口不提回宫里来,贺悠更绝口不提要娶亲的事。
等哭完以后,玉砚抽抽噎噎地擦眼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道:“皇上,二娘,这下好了,我终于又可以回来和你们在一起了。”
沈娴问:“怎么回事?”
玉砚道:“当初皇上怀疑贺悠他有不轨之心,奴婢这两年里仔细观察他,皇上放心,他没有的。奴婢也算任务完成了吧,终于可以回来了吧?”
“你不想与他在一起?”沈娴动了动眉头,道,“原本当初我让你去他那边,也是想有意撮合你们。”
这话一道出,玉砚才止住的眼泪就又有决堤的架势,咬了咬唇,最终没憋住,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