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朝那边多走两步,苏折一边游刃有余地给玉书止血包扎,一边背对着沈娴,神色晦暗不明,忽低沉道:“别过来。”
沈娴默然在门边站了许久,约莫站累了,她一侧身便倚在门边,道:“苏折,你莫不是以为是我逼得她撞柱的吧。”
顿了顿,她又道:“我竟不知,她于你有这般重要。早知如此,就不遣她出宫了。”
后来太医匆忙而至,沈娴分外慵懒道:“进去看看,负责把她的命捡回来。”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折给玉书处理伤势处理得及时妥当,太医接手时她已经止血,虽是撞得惨烈,好在无生命危险,眼下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苏折手上和袖摆上残留着依稀血迹,他并未多看玉书一眼,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实施救人之举。
等他回身来看沈娴,想与她解释什么的时候,发现门边已经空空如也。
他从来没以为,是她想要逼死玉书。逼得玉书非撞柱不可。
但是他就是不能轻易让她靠近。
或许他曾经并不是很能体会真正让他恐惧的感觉。那年那场宫变让曾经的沈娴国破家亡,他亲手把她送去别人身边时,没有多少恐惧;那年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尽可能地安排好身后事时,亦没有多少恐惧,他只知道自己在无力改变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遗憾。
过往许许多多的坎坷和磨难,都不能使他恐惧。
可是今时今日,他竟忽然尝到了恐惧是什么感觉。
来得猝不及防。
究竟为何,他无从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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