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襟微敞,那只大手手法有些娴熟,似乎对她极为熟悉,能够很好地安抚到她。
昭阳哼哼了两声。
等他一丝不苟地拭完以后,还把她衣裙整理了一下,衣襟也重新叠好。
昭阳有点不满意,想多敞一会儿多凉快凉快,但是大手很强硬,就是要给她拢好。
于是小手握着大手,扭持了一会儿。
最后昭阳扭不过,终于掀开了一条眼缝,不满地看去。
依稀只见一高大的人影坐在她软榻边,背着光,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昭阳就是觉得有点眼熟,忽然鼻子一酸,兀自呢喃道:“反正我只有在梦里才能看见你了是吧。
我醒着的时候你不肯来,你下次连梦里也不要来了,以后我也不想看见了。”
说罢她便翻个身背对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昭阳又开始叫唤:“堂侄子,我做噩梦了。”
苏羡:“……” “堂侄砸?”
苏羡:“你有什么需求?”
昭阳道:“没,就是叫叫你罢了。
我叫你你要答应哦,我一个人怕鬼。”
苏羡:“哪有鬼。”
偏殿里安静,能听到晚宴正殿那边的热闹。
此刻正殿上晚宴正酣,两国朝臣们喝得个红光满面,还你灌我我灌你的,已经趴下了好些个。
苏折和沈娴都不可避免地喝了几杯。
北夏皇才不管场面,也喝了不少,中途就起身离席去醒酒了。
说实话他也看不惯大楚来的使臣好久了,他晓得自己的朝臣们也看不惯,加上之前两国骂架的事儿还没完呢,谁都憋着一口气,等着发泄一场。
所以北夏皇给他们腾地儿,免得他们施展不开。
于是乎北夏皇前脚一走,后脚两国朝臣们勉力维持下来的和谐画风就开始变了。
也不晓得最先是谁开始抬杠,然后酒气一上来,就开始吵吵闹闹地骂开了。
当然,都是斯文人,骂得也还算得体,没有带脏字儿,起初是含沙射影,后来是指桑骂槐,文邹邹酸溜溜的双方都听得挺生气,就指着对方鼻子问:“你骂谁呢?”
对方答:“骂你咋的?”
然后双方就完全不必要含蓄隐晦了,直接指着对方的脸骂,从四肢骂到五官再骂到七窍,真是不带重复的,层出不穷。
沈娴听得都震惊了。
没想到男人家面对面骂起架来竟然如此带劲,可比泼妇骂街精彩且有文采多了。
穆王就劝,劝不动就尴尬地对沈娴道:“哈哈,让楚君见笑了。”
沈娴不大意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怕是这阵子大家都憋坏了,就让他们发泄发泄,也有利于身心健康。”
她还能从中多听听多学学,斯文人是怎么骂人的。
她听得也挺起劲的。
沈娴掇了掇苏折手臂,好笑道:“把他们中的随便哪个拎出去说书,就这唾沫横飞的架势,是不是得炸掉整条街?”
苏折道:“累了我们就回去休息。”
沈娴兴致勃勃道:“别呀,听听一群人引经据典、博古论今地骂街,也别有一番风趣。”
穆王实在不知说什么了,只道:“楚君真是好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