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鼻子,忽泪如雨下,道:“少骗人了。
我回了娘家半年,你都不闻不问!”
秦如凉吃掉了她的眼泪,再俯下头去,将她用力地压在怀里,深嗅她的气息。
半年独守空房,现在终于碰得着闻得到,那种感觉再好不过了。
秦如凉声音发哑,贴着她耳畔道:“昭阳,我来与你说清楚。”
他道:“年前,你问我那晚上在哪儿,我在大营,没有骗你。”
昭阳愣了愣。
他又道:“只是入夜前有应酬,设宴的地方在楼里,我不知道你去过了,我也不知道你当时是问这个。
“我只是应酬,没有与任何女人眉来眼去,也没有与她们授受不亲,我就只是吃饭、喝酒,到了时间,大营里还有事,我便回了大营。”
昭阳鼻子酸疼,眼眶又忍不住冒热气。
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果然,与自己所想的是一样的。
是她问得不够仔细,是她明明心里在意得要死偏偏还遮遮掩掩的。
昭阳泪眼朦胧地问:“那你既宿在大营,为什么第二天回来那么疲惫,活像被哪个妖艳贱货抽了精气似的。”
秦如凉道:“因为理了一晚上的军务。”
昭阳怔住。
听他又道:“年关军营里事情繁多,家里的事都是你一个人在打理,之前听说你要去置办年货,我想把事情做完,陪你一起去。”
昭阳泪意止不住地往外淌。
秦如凉道:“城里新开了首饰铺,听说样式是你们北夏时兴的,还有听下面的人说有家糕点铺子出了新的点心很好吃,想带你去试试。
“置办年货半天的时间总够了,剩下的半天时间,我和你在家,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
“还有岳母生病了,催你回去一趟,我知道你必须得回去,我想陪你一起回,可是我的身份可能不行。
“我本想与你商量个时候,派人送你回去,再下帖正式请岳母有空的话来我们家里做客,住一阵子调养身体,我一定会好好跟岳母请罪。”
昭阳闷声地哭了起来。
她想她太没出息了,想以前,秦如凉不喜欢她的时候,尽管心里很难过,可她从来都是嘴上笑着,不曾在他面前放任地哭过。
可是如今,她却瘪嘴哭成了个泪人儿。
继而她又自我安慰,还好只是一场梦。
梦里她哭得多丢人都不要紧,反正就只有她自个儿知道。
等明早起来,恐怕枕巾得湿掉一块了。
秦如凉道:“只是那天早上我回到家,想一会儿吃过早饭后跟你一道出门去,可你说你想休息不想出门也不想我打扰,我便信以为真了。
“我才又回了大营继续做事,而后才得知你知道我前一晚的行程。
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我觉得那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如若我知道你这么耿耿于怀,我必定会告诉你。”
她撑着他双肩的手不由一点点收紧,终是紧紧捻住了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