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一瞧穆晏清这严肃的模样,也分明不是摆烂的姿态,撇了撇嘴,问:“那主子可是另有打算?可是……这后宫里的妃子,也不能有其他的打算了。”
姚既云说得对,这后宫只有来路。
与其和这么多个顶流大花们争一个男人,还不如反其道而行,和男人争女人。
穆晏清轻轻扬起柳眉,说:“后宫其实也不归皇上管,可一点流量都不带,什么时候给封杀了都没人管你,也不行。我既没有争宠的心思,倒不如想法子让娘娘们喜欢我,这难道不比争那一点点的宠爱,却成为后宫的眼中钉要好吗?”她还特意深处手指比划着,那份“宠爱”,大概手指甲缝的位置都比不上。
思路清奇,闻所未闻,采莲眨着又圆又亮的大眼睛,一下子不知是该佩服主子的玲珑心思,还是该怒其不争且特立独行。
穆晏清说:“你想想,就昨日姚妃气势汹汹地要来找我算账,任凭我入过皇上的眼,难道他会救我一个宫女出身的人,而去怪罪重臣之女?还是个才华横溢的美人。最后护着我的是谁?”
采莲似乎才恍然大悟,可又觉得不对,“主子,骁嫔娘娘本就是女中豪杰般的人物,那日帮了我们,不全是因为对主子您的喜欢啊。”
穆晏清语塞了片刻,“你非得这么堵你的主子?不过你也说得没错,该自信点,把全字去掉。”她拿起一刻晶莹剔透的大葡萄在采莲眼前晃着,明知故问:“骁嫔那日的确对我仍有成见,且我这些嘴皮子的功夫,糊弄不了她。可你看,这么又大又甜的葡萄,谁送来的?”
自然是秦佩英送来的。
采莲这才察觉,骁嫔连着几日都开始往这边送东西过来,从最初为了堵易妃的炖汤,到后来,易妃消停了,骁嫔也仍是日日都往这边匀东西。
诸如水果、点心、鲜花,虽是看着不起眼,也不贵重,可到底是日日都惦记着这边,且越送越频繁,回回都是岳兰或者荣姑姑这样有头有脸的大宫女送来的。
采莲顿时觉得倍有面子,眉开眼笑地说:“看来主子日日都去请安,陪着聊天,陪着娘娘练功,到底是有成效的!”
“骁嫔的表态很明确,不会让别人随意欺辱我们,可咱们也不能高兴得太早,你以为我这些为求自保而特意讨好的功夫,骁嫔看不出来?咱们最大的危险,从来都不在永寿宫。骁嫔娘娘是女中豪杰不错,若想让这样的大花真正认可你,还得有实绩才行。”穆晏清正若有所思。
采莲虽然有些词没听懂,也不影响理解全文,顿时像被泼了冷水般,看来主子拉着她留在宫里,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害。她们之所以能过上几日安生日子,都是因为骁嫔在这里压着,别人再怎么恨她们,也不好到永寿宫里造次。
更何况,还有一个看着从容不迫张弛有度,背地里却差人推了穆晏清下水的易妃,是直接冲着要命去的。
就在两人皆沉默地各有所思的时候,门外又传来荣姑姑的请安。
穆晏清赶紧挪下地,准备亲自去开门,心里也纳闷,荣姑姑晨间才送了东西过来,这会也才午后,总不至于骁嫔能听清她心里念叨的,又送东西过来吧?
荣姑姑进来后,并没有落座,看着谦逊有礼的穆晏清,同样回以和善的笑容,眉间却带着很轻微的愁绪,先给穆晏清道喜:“奴婢先给小主贺喜了,皇后娘娘方才差人来报,小主已经身体无恙,请小主明日一早随我们主子同去景仁宫请安。”
穆晏清的手僵在檀木把手上,面对这所谓的喜讯,高兴不起来,不知道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