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朱佑俭看着鳌拜,心中暗喜,看来这个家伙的心,已经攻下来一半了。
鳌拜跪拜结束,站起身,向朱佑俭深施一礼,说道:“没想到大明皇帝如此胸怀,居然会祭拜我大金先祖。请问陛下,这祭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鳌拜称自己是陛下,朱佑俭笑着说:“刚才朕已经说了,明太祖开始,历代皇帝,包括大金的皇帝,就已经开始被祭祀供奉了。不信,你可以走进去,仔细看看这些牌位,看看这些牌位是不是新做的。”
鳌拜还真是实心眼,几步上前,仔细观察那金国皇帝的牌位。他发现,木牌上的龟裂很有年代感,至少是百年以上。虽然有金漆涂抹,可还是掩盖不住时间的印记。
“这……这真是……真是从明朝太祖皇帝之时,就开始祭祀的牌位呀!”
鳌拜看着十分激动,一个异族领袖居然祭祀自己的敌人,这可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朱佑俭一脸严肃地说道:“鳌拜,你听仔细了,朕现在要把朕心里所想的和你说,你一字一句地记好,懂么?”
鳌拜点点头,眉目之中,还有些期待。
“辽东苦寒,大明本无意常驻,朕愿意封福临为王,永驻辽东,全齐土俗,国邦相依,开设边贸,和平相处。但前提是福临不得称帝,满清为邦,不得称国,你懂吗?”
鳌拜听了,呆愣当场。在他的心中,多年的征战,明朝和满清已经是生死仇敌,不共戴天了,哪有和平一说?
“鳌拜,你听好,正如当年宋金合战,蒙古坐收渔利一样,倘若继续战争下去,对于双方都十分不利。不要以为有李自成、张献忠,大明就会亡。大不了,朕迁都应天,到时候,这北方就是你们和闯贼拼命,朕在南方坐山观虎斗。”
两句话,彻底把鳌拜惊到了。这个鳌拜打仗是把好手,可这玩政治,只要有一套说得通的逻辑,这个两米多的大汉就照单全收,坚信不疑。
“那,陛下,我该怎么做?”
朱佑俭笑了笑,一副自信的样子,说道:“鳌拜,朕现在封你为辽东行军道总管,辖治辽东及朝鲜。如果福临向明朝称臣,朕就会兑现承诺,保证与女真人世代交好,暴掠不做。倘若他不愿意称臣,那就等着由朕指挥,关寿将军为前锋,把你们赶出辽东。何去何从,镇抚使大人,三思。”
最后一句,朱佑俭的口气颇为轻佻,在鳌拜听来,好像这满清已经被大明正式列为了敌人,下一步,是要全力进攻一般。之前的对女真之战,只不过是小规模的战斗。
鳌拜开始仔细琢磨朱佑俭的话,他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大明好像不是敌人,对他现在威胁最大的,是多尔衮和豪格。
下意识地,鳌拜又瞟了一眼关寿,想起与关寿交手的情景,想起了大同城外的一片炮火。
不行,与大明为敌,绝非上策。而且,这大明皇帝也册封了自己,自己也签了“悔过书”,倘若不按照这个皇帝说的做,那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鳌拜,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朕并没有要你背叛满清的意思。未来,满清也是大明的一份子。太祖当年对与蒙元,也没有要斩尽杀绝,对元顺帝的诏书写的很清楚,奉我者自安于中华,不奉我者,自窜于塞北。今天这句话,朕也送给你,还有福临,尔等自为之。”
说完,朱佑俭起身便走。而鳌拜保持着恭敬地姿态,呆呆地站在原地。
“还不谢恩!”一旁的关寿斥道,声音不大,却是低沉浑厚。
听了关寿的斥责,鳌拜赶紧向着朱佑俭走的方向,单腿跪地,拜道。
“臣鳌拜,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