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文说:“陛下,这范文程行凌迟之刑,是天下所愿。但若如此,其家眷,如何能为大明尽忠效命?”
丁启睿也补充道:“这些人与清廷是否藕断丝连,也要慎重呀。”
朱佑俭马上给他们两个解释,说道:“范家此次是被清廷出卖的,他们对于清廷一定是失望到了极点,恨意满满。藕断丝连,应该不会的。明日,朕还要接见范文程,到时候添上一把火,保证范家与清廷势不两立。再加上朕要用一些条件要挟范家,这个范承谟定然不敢再背叛我大明。”
听皇帝如此说,大臣们都明白了皇帝是铁了心的要用范承谟,自然也就不会再劝了。
为什么朱佑俭对这个范承谟如此有兴趣?甚至为了他,饶过范氏一家呢?
前世,朱佑俭很鄙视这范文程,可是对于范承谟在三藩之乱中,可以保住气节,誓死不降的行为,颇为感动。
历史上,范承谟也是个有才学的人,进士出身,入过翰林。关心民事,在浙江的几年,勘察荒田,奏请免赋,赈灾抚民,漕米改折,深得当地民心。后来,在福建总督任上,赶上了三藩之乱。三藩之一的耿精忠本来想劝降他,结果,他誓死不从,直至最后慷慨就义,仍然心系朝廷,毫无软弱怕死的表现。
虽然侍奉清廷,可也是忠良。乱世之中,忠良难得,这就是朱佑俭费劲要留此人的原因。
第二天,文渊阁内,朱佑俭坐在龙书案之后,面沉似水,看着跪在地,绳捆索绑的范家父子。这父子二人似乎也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身形安稳,没有因为惧怕而颤抖,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
就如此,约莫半个时辰,朱佑俭一动不动,他在观察;范文程父子两人也是一动不动,他们在等待。整个文渊阁空气凝固,唯有窗台前,那一缕香,袅袅轻扬。
时间就这么流失着,朱佑俭扫了一眼范文程,这老家伙一脸的疲态,蓬头垢面,看来路上十分辛苦,来北京之后,也没休息好。
仔细看了看范承谟,此时的范承谟应该是二十岁左右,据说,刚刚在清廷的朝廷做了官。看他眉清目秀,书卷气十足,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一身红色的囚服装,也不能遮掩住他身上散发出的儒生气质。
朱佑俭把身体摆正,一副威严,冷冷地说道:“你就是范文程吗?”
“正是罪人范文程。”
“你是罪人?呵呵”,朱佑俭冷笑道:“能不能告诉朕,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罪的?”
范文程说道:“自从我投靠女真之时,我就已经知道,对于大明来说,我是一个应当被千刀万剐之人。”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为清廷效力,朕也可以理解为你有大志向,很想成就一番事业,证明自己,这是人之常情,朕不能说什么。可你为什么劝导清廷进攻大明,建议清军屠杀、奴役大明的百姓?这些,朕就搞不懂了。尤其有一件事,朕真的很不明白,这多铎居然把你的老婆给.哈哈哈,你为何还能忍得住?还愿意继续给清廷做狗?”
范文程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朱佑俭。他不明白,他老婆和多铎的事情,只是在清廷的官员之中流传,怎么大明的皇帝会知道这种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