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请陛下不要误会,罪人只是想要将功赎罪。”
“算你还有些良心,不过呢,对于这清朝朝廷的事情,你知道的事情朕都知道,朕所知道的事情,你未必就知道。如今,清朝看似强大,实际内部政治斗争复杂,多尔衮和豪格争执不下,皇太后虽有谋略但委屈求全,索尼在里面搅和的也是不亦乐乎。而就在你来的时候,豪格已经被关进了宗人府,对不对?”
范文程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身冷汗地眼着前的这个崇祯,心中充满了疑惑。这明朝的皇帝不都是昏君吗?这个崇祯不是刚愎自用吗?怎么会对清朝之事了如指掌?
“范文成你不用惊讶”朱佑俭继续说道,“自大同大捷之后,大明的军威已经让清朝不敢轻易南下。这清朝狡诈,且野心甚大,他们定然会另有图谋。如今,清朝虽然占我辽东,但这几年的灾荒也让他们无力发动像样的进攻,只要这么耗下去,西面,朕掐住晋商,东面,扼守住山东沿海,如此一来,你说这清朝所需要的粮食、铁器,会从哪里来?不用大明派军,五年之内,清朝定然也会是内忧外患,分崩离析。你说,朕说的对吗?”
范文程越听越害怕,低下头,脑门上密密麻麻全是汗。偷偷用眼睛瞟了一眼稳坐龙椅上的崇祯,就感觉好像有一块燃烧着的巨石,向自己滚了过来,分分钟可以将自己倾轧碾碎。
看自己的父亲在发愣,范承谟说道:“陛下熟掌天下之事,自然也用不到我们范家父子,我范家情愿以一死,平息天下之怒,也算是范仲淹后人,给天下人最后的一个交代。”
听范承谟这么说,朱佑俭转向了他,开口问道:“范承谟,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多好的年纪,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刚刚收拾了魏忠贤不久,朕还记得,这一年黄河决口,百姓流离失所,黎民生灵涂炭。那个时候,朕每天想着就是如何复兴大明。直到今年,朕突然醒悟过来,大明的兴亡不应该维系于一人,大明天下,自然是天下人的大明。”
朱佑俭平静了一下思绪,喝了口茶,继续说的:“朕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得辽东之地,必要得辽东之人心。所以,朕想留下你给朕效命,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如果说前面的话是朱佑俭感慨过去,那后面这句话,就是期待未来,期待范承谟。
范承谟听朱佑俭如此说,突然感觉脑子里一阵眩晕,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父亲如此对待大明,全家人没有被宽恕的道理。
“陛下.您的意思是”范承谟把眼睛真的大大地,看着朱佑俭。
朱佑俭解释道:“范承谟,你不要有太多的想法,朕只是念在你是范仲淹的后人,你的父亲是奸贼,但你的祖先是忠臣,朕相信,是忠臣还是奸贼,你会代表范家,给天下一个合适的答案。”
“陛下!您是说,放过我儿吗?”
范文程听懂了朱佑俭的话,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没错,朕可以放过他,甚至是你的一家。当然,范文程,你的所作所为必须要做出代价。”
听到朱佑俭的话,范文程跪在地上道:“陛下仁慈睿智!大明必将盛世!中华必将振奋!”说完,伏地大哭。
惊讶之后,范承谟说道:“陛下!罪人愿为大明效死!可是,请陛下开恩,宽恕我的家人。我父,也请陛下开恩,不要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