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恂还是一副自信的微笑:“怎么,李大人还信不过我侯恂?”
“不是信不过,只是若义父退出开封,只有三万石粮食,恐怕是无法向关中的泽侯、绵侯交代。况且,侯大人现在有骑兵,若是骑马追逐我们,我们也是在劫难逃。即便是我信侯大人不会追击,我义父还有城中的守将会信吗?”
这个泽侯,就是田见秀。在李自成帅军从西安出发,进攻北京之时,特别留下田见秀驻守老巢,可见李自成对此人的信任。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绵侯就是袁宗第。本来袁宗第和李锦都是跟着李自成,一起经历了北京城之败的。
后来,李自成余部徐州分兵,为了能够分散明朝的注意力和军力,在进入滁州前,李自成特意命令李锦和袁宗第,从汝南绕路,回到开封、洛阳、潼关一线,帮助田见秀驻防中原之地。
听李来亨可口气中,大有不信任的意思,侯恂便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这就看李将军怎么说了。”
“我?”
侯恂笑着点点头。
“侯大人,你可不要误会。虽然我是亳帅义子,可是,亳帅向来是以大局为重,奖罚分明。你想用这三万石粮草换我义父撤军……”
李来亨没有继续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哈哈哈”侯恂大笑道:“这样,我教李将军怎么说。”
“好呀,你说。”
“回去之后,李将军就这么说,若亳帅平安地撤出开封,老猴子不会追进。而且,会在皇帝面前进言,说李锦为闯贼裹挟,心系百姓,日后不会被问罪。若亳侯誓死据守,那我八字军五日后定然出兵攻城,到时候,就算亳帅胜了,手下还会剩几个人?”
侯恂的话很明白,老本打光,你这亳帅还是个什么帅?与其在开封城下与明军死磕,不如养精蓄锐,多存粮草,之后,是继续做大顺的开国功臣,还是深明大义,做大明的“爱国将领”,都是进退有据的。
虽然这李锦是李自成的侄子,可现在局势如此复杂,不留条后路怎么行?哪怕是用不上,这后路,也应该有一条的。
李来亨是个持刀劈杀的武将,不过,他也是个会算账的人。是赔是赚,他心里也是明镜一样。
“侯大人,我明白了,”李来亨笑着说,又道:“某试说之,不过,三万石粮草,还是有点少啊!”
侯恂道:“哈哈,李将军真是俊杰!好,既然有的谈,在下自然要有些诚意。这样,我再加一万石粮草,请李将军一定要把话带到呀,若是李锦将军撤退之时,将开封变得像濮阳一样,或是掘开黄河,那就别怪我侯恂心狠了。”
做买卖都是有风险的,只有双方可以互相制衡,这买卖才能做到公平、公正。靠信誉做买卖,那不赔死才怪。
李来亨道:“那就一言为定!我明日就回开封去!”
“别着急,”侯恂拦了一下,“你还是在这里吧,哈哈,我怕你一会去,你的义父就会派开封的百姓,出城收麦子,那在下,可不就是要丢人又丢粮了?哈哈,对了,来亨,你先给你义父写封信,报个平安吧。”
听侯恂这么说,李来亨心中骂道,这个老猴子,太精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