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好不舍,像是割舍什么宝贝,皱着眉头半天,才再度跑到靳政旁边。
这次她直接将一颗塞进他手心,另一颗拨开送到自己嘴里。
雪白的双腮鼓出一道弧度,还气哼哼地冲他说:“现在可以跟我玩了吧!很甜!”
虽然两岁的小朋友没什么牢靠的记忆。
但再后来的事情靳政不用讲辛宝珠也知道,就算靳向东等到了辛绍卿,也不会得到一个公正的说辞。辛绍卿没有道歉,更加不会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也许靳向东再次被佣人轰出来,打倒在地补上两脚,原来辛绍卿也总是习惯对暂时需要的身边人表现出唬人的肝胆柔情,一旦对他没价值,不管是朋友还是情人女儿,都会像棘手垃圾一样,痛痛快快处理干净。
好在靳政没再讲他们是如何分别。
因为辛宝珠应该是被阳台周围的热浪吞噬,心口真的已经够闷。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承受另一个,与上辈子蔡珍珍雷同的,被丢出家门痛打的故事。
周围斑驳的光影在靳政侧脸投影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波光,他眼神粼粼的,冷冷的,带着几分嘲弄道:“小时候只记得那栋别墅前的路真的好远,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我们上了巴士,我手心里竟然还紧紧攥着那颗糖。”
“我爸坐在前面,脊椎像是断了,头斜斜地靠在椅背。我一个人坐在后排,张开手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尝一下这糖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甜。”
融化巧克力糖露出了奶油色的内里夹心,金色的玻璃纸上全是酱色的浓稠,没了好看的卖相,这东西更像一处打翻的狼狈伤口。
九岁多的男孩,抬高了手掌,在无人注意的地方,轻轻将那融化掉的糖凑到嘴边舔了一下,可下一秒,车窗镜面的反光里,他稚嫩的眼眶又红了,狠狠地抽出兜里的手绢,试图将这团东西从手心擦掉。
可擦也擦不干净,黏黏腻腻的可可和焦糖,像是长进他手心皮肤的污渍。
那味道已经不能称之为一种味觉,更像是他永远也忘不掉一根刺,扎在他的记忆深处,时刻提醒着他:那天里,他从来好尊敬的父亲是怎么像蜗牛一样。
被人砸碎了硬壳,将里头鼻涕虫一样的软体抽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原来这世界没有永远的英雄,只有在光环下,灯火阑珊处,被困境打倒的普通人。
靳政方才有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衬衫和西裤。
大概是家里的阿姨帮着司机装的,偏休闲的宽松款,此刻被风一吹就鼓出大片的空气感。
他在这夜风里回过头冲辛宝珠笑了,笑得很好看,一边笑一边歪头道:“你知道你给我那糖是什么味道的吗?”
“是苦的,是涩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呛鼻辛辣,让人光是尝一下就想痛哭出声,却要紧紧捂住嘴巴,不能发出声音。
“挺难形容的,但唯独不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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