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算计了。
“咔嚓”的解锁声如此清晰与突兀,顷刻间打断靳政深陷的沉寂与无妄。
角落反光的钟表正指向凌晨一点,逢时也要清脆地敲钟“叮咚”,似乎都在庆幸此刻并不是天光大亮的冬日。
而是个多雨又潮闷的秋夜。
这不是那一天,也永远不会是那一天,因为那天的萌芽正在被靳政设计精良地掐死在襁褓。
靳政在看到门锁转动的那一刻好确信:今晚等到要等的心上人是个很强的讯号,自己一定不会也不能是那个愚蠢的梦中人,他不该走那人的老路。
像梦中唐波说的,他总该有办法,做滑头,哄得骗得样样都敢来,就算手段低级,只为将她拴在身边。
那又能怎样?有些事要看结果,不能太注重过程同细节,咬住的东西让他怎么可能再度松口。
辛宝珠今天下午课不算满,但半下午时因为有事要向旧友们打听,也就难得和以前的狐朋狗友们一起吃饭假借庆祝自己的婚讯。
其实聊天占比较多,而且样样都要去聊到最近赴港的谭隆。他们这伙人虽然课不出众,但八卦的谈资雄厚,套到自己想得到的消息,辛宝珠一半震惊一半了然,才喝了几杯红酒,稍微放松复杂的思绪。
回程的路上辛宝珠迷蒙着眼睫靠在的士后座,饶是窗外的灯光像光怪陆离的万花筒,可她内心多笃定,因为已经想通了关键的谜题。
情绪是女人最多变的玩具,上一秒可以柔声细语,下一秒却可以歇斯底里。
对于靳政,她在上辈子都已经尝过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对方身上,因为爱不得,因为受了伤,就让他看自己发疯,发癫,发狂,撕破脸面想去得一个安慰。
缺爱的小孩子总是要爱,他给了她还说不够,非要将兜底翻出来捅破。
那种结果当然不会好,她早就得到了教训。
男女感情绝不是千锤百炼的铁,而是明镜纸薄的瓷,你把它摔在地上踩在脚下,又怎么能期盼被谁捧起来重新粘得完好如初?
所以她这辈子爱得很试探,他走一步,她迈半步,要确定对方是一面才铺展的白纸,才肯动真情才敢去嫁给新的靳政。
本来是好不一样的崭新感情,以为这样都不会再途生变故,可偏偏,她又被算计了。
没有什么新靳政,旧靳政,大概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机关算尽的混球。
从穿着打扮,换的车子,说话方式,甚至还有初见那句“专一的品质”,处处都有心机,她真的太蠢,漏掉如此之多耐人询问的细节。
也没人会因为一个电话吃那么大的醋,根本是因为程艾伦对于靳政来说是严重前科,是有迹可循。
她在未雨绸缪,对方则在步步为营。
两个人带着一身陈旧的伤,又要异想天开地试图重新和对方开始,你瞒我我又瞒你。
上辈子同靳政的旧感情于辛宝珠来说,像是一种执迷不悟的过期牛奶。
她好不容易都已经决定扔了旧的,去勇敢开一瓶新的,可送进嘴里,得,还是那个变质的滋味,不过老酒杀毒装新瓶,骗她一个人穷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