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起雪花,夹带着大块的冰雹碎屑,打在如镜面一般的冰面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然而,这些大块的冰雹碎屑在接近一处区域时,毫无声息的湮灭了。
无形的屏障遮挡住了狂风和冰雹,像是一顶温暖的帐篷罩在几人头顶。
在这中间,陆俊平静地站在那里,面前的千穗理正站在他对面,轻声说着什么。
旁边的源稚生、加西亚还有亚特伍德三人,目光中隐隐露出震撼之色。
一部分是来自千穗理讲述的她和路明非等人被伏击和追杀的故事。
另一部分则是来自于陆俊对领域的掌控和应用。
源稚生见过绘梨衣使用领域时的样子,那气场可谓是强横无比。
说句实话,在他见过的混血种中,完全释放出领域的绘梨衣绝对是当世最强的行列——她本身就是作为蛇岐八家的秘密武器被培养的。
然而,绘梨衣本身虽然如怪物一般强悍,可她却也单纯如少女,脆弱如纸片。
她本身非常需要耐心的照顾与呵护,才能维持情绪和血统的稳定。
不仅如此,她还需要定期注射特殊的血清——某种程度上说,就像是一个患有重症的病人。
可是面前的陆俊,却给源稚生一种完全超出理解的感觉。
他对领域的运用,可以说是春风化雨,轻柔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
此刻如果不是能看到周围一望无际的冰原,听到耳边呼啸的狂风,源稚生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温暖的东京。
所有的风和雪,在接触到他们之前,就默默消融在无形的领域之外。
他的皮肤虽然暴露在外面,但几乎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如果不是陆俊为了照顾筋疲力尽的千穗理,他们恐怕也没机会获得这种特殊的‘优待’。
这种能力……已经完全超越了言灵和炼金术的范畴,进入了普通混血种穷极一生也接触不到的境界。
而陆俊,明显不是刚刚进入这个领域。
他在这条路上,似乎已经走了很远。
至少,绘梨衣是绝对做不到如此轻松地将自己的领域控制在如此精确的范围内,并且表现得毫不费力的。
而陆俊给源稚生和亚特伍德留下的唯一印象,那就只有四个字:
深不可测!
这时千穗理已经讲完了这段时间来的故事,陆俊的眉头也微微舒缓:“所以,你被伊藤拓真伏杀之后遇到了风暴,为了躲避风暴你不得不离开,之后意外遇到了俄罗斯的科考站,在那里得到补给,然后你又独自出来,想要找到路明非和绘梨衣。”
他的心中有些震撼,但也对千穗理表现出的能力感到赞叹。
毕竟,她在遭遇到突然袭击后,还能冷静的应对敌人,并且想方设法寻求生机,又坚持不放弃同伴……这种种表现,都证明了她的优秀。
她这经历,完整的讲一遍,倒也能写上一部波澜迭起的中篇小说了。
源稚生问:“你怎么不请科考站的人帮你联系这边呢?”
千穗理摇摇头:“我听不懂俄语,他们也不懂日语,只能靠手势和动作交流。当时他们似乎想送我去附近的日本科考站,但我拒绝了。”
她对陆俊笑了笑:“他们很热情,还请我喝伏特加……或许他们也看出我不是普通人,为了避免暴露,我就找机会离开了。”
陆俊点头,对千穗理的做法表示理解。
他们在入学前都签过契约和文件,发誓绝对不能向普通人泄露秘党和混血种的存在。
虽然这里是南极,但有些事,最好还是不要让普通人参与进来,否则后面处理的时候会很麻烦——富山雅史教授肯定不愿意跑到南极来给那些人洗脑。
而且,涉及到某两个国家的时候,即便是秘党,也不得不慎重处理。
这也是陆俊当初在中山站时没有与老崔和小宋等人摊牌,后来又悄悄离开的原因。
龙渊在这一点上和秘党很像,若非必要,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暴露混血种的存在。
“你还记得坠机的具体位置吗?”
“因为那场风暴抹平了很多痕迹,所以我只能记得大概,具体不记得了……我在附近找了很久,但都没有找到。”
陆俊指了指脚下的痕迹:“我们是发现了这里,所以才找了过来。想必这里距离坠机的地方应该不远了。”
千穗理目光中露出回忆之色:“当时我与师兄……伊藤拓真战斗很激烈,为了避免被他手中的那柄剑击中,我一直在高速移动,可能离开了几公里左右。”
她肯定地说:“但绝不超过十公里范围。”
十公里……
在场众人都是混血种,视力要比普通人好得多,而四周的地形起伏并不大,基本上是一片平坦,没有明显的遮挡物。
据说视力极好的飞行员能看到二十公里外的战斗机,但有时候,如果角度不对,有可能五公里内也找不到。
而经过不久前的那场风暴,飞机残骸或许已经被吹到了几十上百公里之外。
现在想要找到当初的坠机地点,难度几乎等于刻舟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