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又扯了扯,那面纱才到她手上,她忙扣到耳边,道了声“多谢公子”,而后匆匆出了门。
沈朝玉看着那消失在楼道的身影,突然低头,看着袖口上印着的一抹嫣红,眉头皱了皱。
这时,江蓠已经和褚莲音出了书斋。
褚莲音已经买了一摞书,见她一本没买,还匆匆拉了自己出门,不由奇怪:“阿蓠妹妹,你方才去哪儿了?我到处都找不见你。”
她这话一出,江蓠脑中便浮现出沈朝玉那张脸,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羞愧。
还是靠得太近了。
天底下的小姨子和姐夫,都该离得三丈远才对。
“我去寻一本书。“
“哦?什么书,可寻到?”
江蓠想了想,世上多数误会都是由于隐瞒,所以还是将她在三楼遇到沈朝玉,想问他借书抄录,却突然有一对野鸳鸯进来的事说了,原以为褚姐姐会问他沈朝玉之事,谁知她竟是对那野鸳鸯极为感兴趣,一连问了好几次“然后呢”“然后呢”,将那对野鸳鸯问得底儿掉。
她脸烫得红。
褚莲音却道:“这有什么?”
“汴京城里大胆的女子多得是,承华公主还养了十二个面首呢。”
江蓠听得有点儿呆。
“你呀,是在江南呆傻了。”褚莲音点点她。
江蓠来汴京的次数不多,常居江南,江南风土要更文秀一些,确实比不得汴京豪放。
她“哦”了声,却听褚莲音还在问:“哦?郡王?可听得是哪位郡王?可见到脸了?是有多久?”
“……褚姐姐。”
江蓠无奈。
褚莲音笑:“阿蓠妹妹,你这样可不行,汴京多纨绔,那些人比姐姐我可更豪放一些,若不大胆些,大姐姐怕你吃亏。”
“…那烟娘我恐怕知道一些,当是青鸾坊的当家头牌,去岁当选花魁时轰动一时,森柏他们许多人去瞧了,回来就被他们阿爹打个屁滚尿流。不过说起来,再过一月又要选花魁了,那时这汴京曲江十里流芳,许多外地行商都会来,还有那些王孙贵族……”
褚莲音说着便一脸向往,江蓠道:
“褚姐姐莫非想去?”
“是想,”褚莲音说着,叹了口气,“这边是要大胆些,可也没大胆到让我一个女郎去看选花魁。”
“算了,以后再说,走,继续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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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后来又在西市逛了半日,直到夜幕西垂,褚莲音才领着江蓠在一家酒楼面前停住了。
这酒楼三层,高大的梁木建制,开阔大气,匾额上书“仙客来”三字。
“阿蓠妹妹从前不是还写信问过我,汴京哪一家酒楼的菜最好吃?”褚莲音道,“便是这仙客来了。”
“走,今日大姐姐便带你下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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