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知道兰萱家里发生那么大的变故。
一年后他再回来,见到的只是山头上一座孤零零的坟。
他被陆伽元痛斥。
去找赵兰珍,再被赵兰珍怒骂痛斥,说是他和他家里人一起联手害死了兰萱。
他怎么还有脸来见她。
那时他跟家里的关系就彻底冷淡下来。
但再冷淡,他自己没有子嗣,对自己大哥唯一的儿子仍是照顾的。
可现在他看着这个侄子,却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他冷冷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在我回了西州城之后,就不顾自己脸上的伤,也急匆匆地回了西州城,然后又第一时间跑到这个偏僻的公社吗?”
他那日是坐飞机直飞西州城。
然后先去了青州城,再去了红星农场,耽误了几天,才来这边的。
而乔振兴在他离开京市之后又在京市耽误了两天,之后再花了两天时间坐火车到西州城,第二天就匆匆来了这个公社,显然是想趁着他回到这里之前去扫扫尾巴……却没想到已经晚了一步。
乔卫东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都说不出来。
心里却已经被巨大的惶恐淹没。
当年二叔跟赵兰萱的事,他其实是知道的。
那时他已经有七八岁,他是记得的。
所以他当然也知道赵家的事,赵家二舅的死,还有赵兰萱的下放还有后面赵兰萱的死。
不只是他妈轻飘飘的话,他其实有自己的记忆。
乔振豫看他一下子白得跟纸一样的脸,却是一点也不想再理会他,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进来的几位西州市公安局同志,道:“把他们都带走吧。”
西州市公安当晚就带走了乔振兴,重伤的袁大立,那几位村民,还有因为颜欢突然出现,在家里发呆的陆伽元,和袁家一家人。
乔卫东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
乔振豫和颜欢赵成锡因为天色已晚,倒是留在了公社招待所暂住了一晚。
招待所条件简陋。
人都带走了,四个人一起沉默的吃晚饭。
乔振豫一向是滴酒不沾的,赵成锡给他倒酒,他却是慢慢喝了两口烧酒。
再倒第三杯,他却推开了,转头看向正在拿着杯子一口一口喝着米酒的颜欢。
颜欢察觉到他的目光,顿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笑了一下。
乔振豫就转开了脸,手在烧酒杯子上捏了捏,却又放下,转手喝起了茶。
以前的兰萱也是从小就喜欢喝米酒。
颜欢喝米酒时的神情好像都跟她母亲一样的,欢喜自在带着些俏皮,喝完几杯之后就变得特别憨,平日里的牙尖嘴利就都没有了,变得特别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