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家呢?颜东亭才是最直接的刽子手,为什么你没有迁怒到颜家,没有迁怒到姨父和颜桂芬身上……甚至还在一年后,明知道颜桂芬的家庭状况有多糟糕的情况下,还在颜桂芬的苦求,姨父心疼妹妹的情况下,把我交给了颜桂芬?在两个月之后我爸回来找你的时候,隐瞒了我的存在……你明知道我阿妈临终的遗愿,你明知道我阿妈是拿她自己的命换了我一条命,但你还是这样轻贱这样一条命……只因为迁怒我爸?而颜桂芬状况可怜,需要一个孩子去维系她那可笑的婚姻?”
“在我爸豪不犹豫送害死我阿妈的凶手入监狱,把他们家彻底打入地底的时候,你还在任由着真正杀害二舅的刽子手在你家撒滚打泼想捞好处,看到他们流了一点做戏的血,还打算由着姨父送他们去医院,然后从此被他们赖上,说不定还要用赵家带着血的财产来养着他们?”
颜欢一句一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插进了赵兰珍的胸口。
她想大叫,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害死赵家最终的受益人是谁?是乔家,乔家!
坐在西州城第一纺织厂办公室的人是谁,是乔振兴!
可是她想喊,喉咙却又像是被卡住了,根本喊不出来!
颜欢的眼神越说越冷。
她看赵兰珍脸上的血色渐失,心里既没觉得快意也没有半点同情。
赵兰珍说不出来,一旁的颜东河却听不下去了。
他抖着声音道:“欢欢,你别怪你大姨,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管好东亭,当年也是我劝你大姨把你交给了桂芬……这些都是我的错。”
“是,是你的错,”
颜欢看了他一眼,淡道,“但我的事,我懒得追究,因为本来你们也没有抚养我的责任。一个婴儿的生死……”
她轻“呵”了一声,再转头看向赵兰珍,道,“我只是要告诉大姨,我阿妈没有罪,但你把所有的一切都逼着让她背负上了,逼她走上了死路,不要说乔家人,真正逼死她,甚至让她死后都不能安生的人,是你!”
赵兰珍终于奔溃,她尖叫一声,道:“你胡说,明明是乔家,是乔家人害死了她。还有,你一口一个“你爸”,可是在乔家人害赵家的时候,他在哪里?在你妈被乔家人百般羞辱折磨的时候,他又在哪里?这样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娶你妈,我凭什么要把你交给他,让你认贼做父,一口一口地叫‘爸’,叫乔家那妖婆‘奶奶’,他们害死了你妈,害死了你二舅,夺了我们赵家的产业,还洋洋自得自以为高人一等……”
“这样就能让你心安吗?”
颜欢等她喊完,发着抖喘着气的时候,静静看着她,道,“你觉得你爱我阿妈,那是你最心爱的妹妹,逼死她,就好像自残,让你痛苦不堪,但也让你快意,因为对你来说,这就是你的报复手段,你报复不了乔家人,你甚至不敢在乔老婆子上门当面羞辱你的时候去扇上她两耳光,所以你只能折磨着你心爱的妹妹,让乔振豫失去最爱的人,永世爱而不得,送走她的女儿,让他就算再风光,永世也再见不到他的女儿,不知道他的女儿正被人踩在地底被人折磨……是不是?这就是你报复他们乔家的手段?”
赵兰珍一下子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