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自己曾为了复仇而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的决心,如今只剩下了巨大的恐惧与绝望,如果这代价是她呢?是他仅剩的亲人、是他生活的希望呢?他看着幼清在床上翻滚挪动、双手还被缚在身后,最后缩在床脚放声大哭······他不敢去想如果了,没有如果······
然后是沉逾明抱住了缩起来的幼清,她已经累极,脸上挂着泪痕,发不出声音只好一直摇头以示抗拒。沉逾明抱她抱得那么紧,她挣扎不断,最后两人齐齐跪倒在床上,他从后面紧箍着她整个身体,制住了她剧烈的动作,脸上也满是泪痕。他终于把她眼前的黑布扯了下来,捧着她的脸吻住她闭着的眼眸,“小清别哭,我是沉逾明,我们来救你了······”宋怀瑾坐在旁边也拥了上去,“我是哥哥,我们来救你了。别怕,别怕。”幼清终于在泪眼模糊中看清了来人,他们真的找到她了···这几日的提心吊胆和满怀绝望在这一刻全都释放,她瘫软了下去,声音微弱,“哥哥,逾明,我好害怕,好想你们······”
“我也想你!”“哥哥也想你!”
三人抱作一团,皆是泪泣不断。
不知何时,山里下起了雨,屋外细细簌簌的,沉逾明给幼清烧了热水帮她洗澡,宋怀瑾在煮饭,屋内一派宁静。
幼清坐在木桶里,任由沈逾明帮她擦洗,看着他眉目温柔的样子,和往日大不相同了。她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并不说话,沉逾明就顺势蹭她的手,她忽然就掉了泪,“装成个傻子,一定很不好受吧?”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何时低声下气过?更别说是扮成一个要遭受冷眼白嘲的失智之人。沉逾明顿住,摇摇头,“没有,只要是为了救你,装什么我都愿意。”他帮她理顺头发,“找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再把你弄丢?”幼清回头看他,男人的身体在微微的夜光下被勾勒出高大的轮廓,已然没有了当时的少年稚气,但那双眼眸,却还透着初恋的热意满盈。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一颗永远为她而鲜活的心?即使她再也不可能满眼满心都只有他一人······她从木桶里站起身,踮脚捧住他的脸,视线注在他的唇上,闭眼吻了上去。
宋怀瑾和沈逾明在接到人的第一时刻就对警方报告了进度和位置,据幼清说车上大约还有六七个女孩,被藏在进村前的山洞里,大约此时抓捕已经开始。
他们吃过了晚饭,幼清还是害怕,总要人抱着才安心,三人就并排躺在床上听雨,间断着悄声说话,原是该水火不容的三人竟也酿了一室静谧。
宋怀瑾从后面抱着幼清,她夹在中间,是累坏了吓坏了,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就这样缩在宋怀瑾怀里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