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男同学也听到了,“羡慕啊,你看人家逾明妻儿在侧,不像我们这一群单身汉,女朋友都还不知道在哪。”一下子大家都起哄起来,“不够意思,我满月酒欠了一次啊。”
“就是就是,我也不记得满月酒啊。”
“走一个走一个!”
沉逾明被哄得心热,脑中闪过那年重遇幼清抱着孩子的场景,不是欠大家满月酒,是欠她和小宝。
随即他看了一眼幼清后站起,“幼清不方便,我替她敬大家,等这次我们一定大办,补回来,在座各位一定来啊!”说罢他满满地斟了两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桌上又是一片起哄声。
幼清在满座热闹中看向沉逾明,她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心里也酸酸的;桌上不乏当年知晓些消息的同学,临近毕业蒋幼清人间失踪,沉逾明回国疯了一样探问下落的回忆在那年毕业的众多瞬间中被翻出,映照此刻他们姻缘美满婴孩将诞的斑斓色彩,往事早已成了不再提起的褪色碎片。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十点,再也不会有大家一同打车绕过市区回学校的场景,酒席散去仿佛从青春大梦中清醒,难免失落意兴阑珊,可成人世界不给片刻停留喘息,体面别离是为了再一次的重逢。
沉逾明陪着幼清散步回家,从江边走过,这座他生长22年的城市如今变得陌生又熟悉,异国的两年,留在江州的三年反而变得鲜活。他看向她,婚后她已经再看不出那两年的辛苦了,可他却永远记得那种亏欠的感觉,所以他可以退让,可以谦卑,在这段三人关系里,他甘愿受累。
幼清感觉到他停住了脚步,回头就看到沉逾明背靠观景护栏,他带着酒后的傻气朝她笑着,笑着笑着却流泪了。她马上抱住了他,却因为肚子太高而只能虚虚抱着,沉逾明揽住她,弯腰将头埋在她颈窝,她感觉到颈上濡湿一片。她稍微推开他,让两人四目相对,沉逾明开口,“小清,我······”
幼清踮脚吻了上去,他想说什么她都知道,她不要他说。
她吻得缓慢却有力,引他来交换空气,他越抱越紧,似乎要把她的唇舌全都吃进去,来填满他所有平日里隐藏的不安。江边人声水声车船声他们都注意不到了,只是这样吻着。最终放开时,沉逾明却还是要说,“对不起······”
在话音出口的那瞬间幼清痛极,她急切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这三年来他做的她怎么看不到?她眼看着他卸去了一身骄傲铠甲,如同孤狼般让渡权领,一点点压抑自己的天性;在他内心与哥哥与自己的较量中丧失自信,难以接受她的爱意。这不是她的沉逾明啊,他痛,她也痛,走在灼热的钢丝上却不能回头不能停止的那种痛。
她的泪水也掉下来,“我们在一起不是要你来退后忍让的,我都还没有说不爱你,你怎么可以自我降低?我不想要你的卑微你的歉疚,我只想你像从前的沉逾明一样让我好好地爱你!好吗?”
沉逾明在这档口才从一场旧疾中解脱,他看着眼前泪如雨下的幼清,仿佛临场钟鸣般清醒,在眼框中凝聚已久的那滴泪却在这清醒的疼痛中终于砸了下来,他飞快地抹掉了泪痕,抱紧了幼清,紧闭双眼,“好,我答应你,要做从前的沉逾明,好好地爱你,也让你好好地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