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件件、一样样都是冲着咱宗室来的。
此番是世家出手无疑了。我与东然兄有些交情,银矿那事暴露前,他便听到了些许风声,刚提醒我要早做准备,结果第二日就被捅到了圣上面前!
我妻舅做了什么,他强抢民女与我有什么关系?
世家欺人太甚!关起门来还不是一屋子的男盗女娼,竟也敢欺到我们宗室头上!当年太/祖得天下时,就该把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全都抓起来杀了!
圣上怎么也不出手管管?岂能由着世家如此嚣张!
景福长公主那边自然也得了皇上的提醒。
她原本是极为生气的。那些丢花瓶砸颜楚音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当日若不是店小二机灵,把颜楚音护住了,若真伤到了颜楚音哪里,这些人赔得起吗?但是既然皇上那边有别的安排,景福长公主知晓利害,便一一照做了。
于是在闭门几日后,景福长公主约见了常恭长公主几人。
常恭其实很不想见到景福,却又不敢不来,谁叫她儿子还在大理寺中关着呢!早个二三十年,那时今上还没登基,常恭可比景福受宠多了,少女时的她在景福面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结果呢?偏偏就是景福的亲哥哥登基为帝了。
先帝子女多,今上给姐姐妹妹赐封号时,全是常恭、云恭、怡恭之类的,一个恭字便是警示,要她们和从不逆。唯独景福与姐妹们不一样,景字甚至和年号重了!景福的驸马更是精挑细选。景福的儿子直接被圣上宠上了天去!
常恭心道,今日见了景福,肯定要被她好生奚落,但也只能忍了。
越是缺什么,就越想抓牢什么。常恭不想在景福面前丢人,特意画了一个重妆,掩了脸上的疲倦,又戴了一套无比贵重的首饰,估计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等见到景福时,却见景福着一身简单常服,从头到脚清清爽爽的。
常恭心里越发不痛快,觉得自己被景福小瞧了。
可不痛快又能如何?
怪新乐侯小题大做、怪景福小人得志又能如何?
还不是得压下心中的不满,冲着景福低头,先送上重礼赔罪,再夸新乐侯聪明懂事,然后耐着性子委婉地为自己儿子求情。常恭只觉得一颗心被什么东西啃噬着。而景福全程没有笑脸,她虽是应了皇上的安排,来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的,但不意味着她看不出常恭内心的不满,不意味着她能原谅常恭的儿子。
仿佛是看够了常恭狼狈的模样,景福才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音奴虽说是受了好一番惊吓,但毕竟没有见血。那些丢花瓶的人,在大理寺关上三五日的,想来已经吃到教训了。本宫便网开一面。
常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这次便先这样,若有再犯本宫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景福又说。
常恭又好言好语地说了一堆,说一定约束儿子,一定压着儿子给颜楚音磕头认错,还说她儿子只是被带坏了,本性是好的,以后绝不会和颜楚音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