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北盯着远山,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晚做下的决定。
她应该是想说点什么的。
但是叫完周呈的名字之后,她却又发现自己没什么想说的。
男人的手抚在她后脑勺,正在替她修整耳朵边上的碎发。
高中的时候,陈北就是一头长发,不打理也不捆绑,任由它披散在身上,后来也是周呈走进了她的生活之后才有人替她打理头发。
陈北的橡皮筋常丢,那样细细小小一个,稍微不注意就消失不见,而周呈的口袋里却常备着橡皮筋。
在周呈重新遇见陈北时,这样的习惯又带了出来,只是十年前橡皮筋放在校服口袋里,而十年后放在他的西装口袋里而已。
他为陈北而生的习惯好像没有遗忘与不习惯这回事,只要重逢,就能迅速跨越时间与空间变为常态。
等到周呈替她打理好的头发,两个人坐在了昨天的小方桌的两侧,远方的太阳终于越过群山的遮掩,露出了个尖尖,象征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陈北喝了口水。
眯着眼睛看烈烈朝阳,金辉循序渐进洒在地面的那一刻像是有人在穹顶游离着控制阳光,由远到近,群山在一片片的挨个明亮起来,露出招摇的葱郁。
直到阳光洒到了她们的脸上,这场日出才算结束。
如果昨天的日落带着在燃烧生命的悲壮,那今天的日出就像是绝处逢生的生机。
只是很可惜,陈北现在的心情是反过来的。
她想从口袋里掏烟,但是想起周呈又停下了动作。
“这是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日出吗?”
她问。
“是”,周呈点头,随即看向她,“下次可以去海边看看,不一样的美。”
陈北托着腮,没有说话,只指尖轻轻敲着桌沿,过了几瞬才说:“我饿了,我们下山吧。”
或许没有下一次了,她给不了周呈承诺,不想空耗他的爱意,也已经准备好放手了。
可往日过分敏锐清醒的周呈并没有发现她心理的转变,昨晚醉酒后的记忆还裹挟着他沉溺在安稳乡里,听到陈北的话只点了点头,应好。
从鹤枝山离开后陈北进入了繁忙的工作时间。
她在开始有意识的减少和周呈见面的时间,逐渐淡出他的生活。
平常周呈每天到她家给她做饭,这些天陈北也时常以工作和聚会为由晚归。
缇岸雅苑的别墅每晚都会给她亮一盏灯,那是周呈在等她回家。
陈北进入家门后,周呈坐在沙发上看书或者处理公务,暖光灯下他穿着一身居家的衣服,半倚在沙发边,金边镜框下的眸光微暗,只轻声问:“明天周末,在家吗?”
陈北下意识摇头,她一边换鞋一边往楼上走,“明天要处理一点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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