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的老太太摆摆手, 乐呵呵的说:“你们一群小孩跟在我们旁边干嘛?去看看外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别到这里碍眼了。”
周家怎么可能缺人手,不过是找个理由把这群小辈赶出去罢了。
陈北掸了掸自己的裙摆, 第一个起身往外走去, 绍原跟在她身侧一同往外走。
早就坐不住的年轻一辈有了打头的立马跟着一块鱼贯而出。
周家祖宅很大, 足够容纳这么多人四处闲逛。
陈北找了个小亭子与绍原坐下等着葬礼开始。
“好几天不见,你怎么看着稳重了点”,绍原多打量了她几眼,忍不住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陈北过去眉眼灼灼,现在却像是短暂的收敛了面上的张扬,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肃穆与沉静。
“一个人要是遇到了个看不透的人,肯定会收敛些。”陈北给自己酌了杯茶,“而且这是在葬礼上,你让我还怎么随心所欲。”
“不止稳重了,还有困惑了”,绍原觉得稀奇,“你说的不会是周家的老太太吧?”
陈北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天旁观了老太太在她面前闭眼,不可以说是没有影响的。
哪怕是陈北也确实是第一次直面一个人的死亡。
她的父母哪怕面对过从古至今数不清的死亡,也无法做到坦然自若,在见到每一件古旧物件上的细微时都忍不住心情激动热泪盈眶,更何况她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人逐渐失去自己的精神与精力,感受到生命在眼前流逝,最终凋亡。
她只喝了口茶,缓声说:“有困惑就应该早一点解决,不然抓心挠肝的,实在有些郁闷。”
刘芳云像是死前故意给她开了个玩笑,令她这两天时不时的想去她和自己说过的那几句对话。
一般情况下,陈北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她向来只在意自己,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死亡瞬间的震撼加持,反而令这些话印进了她心里,历久弥新。
可她并没有纠结多久,依旧一身黑衣黑裤肩膀上挂着小白章的周微小跑着过来找她了。
“陈小姐,周先生请您去一趟。”
陈北闻言看向绍原,绍原却善解人意的冲她扬扬自己的手机。
“你去,我正好一个人处理处理事务。”他说:“今天要不是绍轩出去了,该陪老爷子来的人应该是他,我公司还一堆事儿呢。”
于是陈北点点头,起身跟上了周微。
依旧是甬长的廊亭,可陈北前天过来时头顶华丽的浮雕已经被白色的丧花遮盖,红色的廊柱上每一根都缠上了百花,一路进了刘芳云死去时都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