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恼羞成怒,拉起长明便将他推到了门外,“外边好几个屋子,长明道友随便住吧。”
紧接着门一关,眼不见为净。
“看样子,你还挺清闲。”钰寒宁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琴弦。
赫连靠坐在一旁的石榻上,执着酒杯时不时往嘴里送上一些。
钰寒宁仿若未闻,瞅了眼越加漆黑的天色,淡淡道,“夜深了,你还不回去歇息?”
赫连应答,“你这里清净。”
钰寒宁好笑道,“你也不像是那些会听进流言蜚语的人,这就听怕了?”
“我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赫连又猛喝了一口酒,眸色有些黯然,修长的手指转着酒杯,似自言自语,“我只在意她说什么。”
“关于她……”钰寒宁缓缓将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琴收好,“我倒是忘了提醒你。”
赫连的探究的目光望来,钰寒宁才又开口道,“我曾为师傅开启过大梦三千阵,在阵中,看到过师傅的执念。”
“什么执念?”
“一人。”
赫连蹙眉,“男人?”
钰寒宁摇头,“我亦不知,但从二人举止亲密的程度来看,很有可能是师傅的相公。”
赫连冷哼,“她你还不知么,是个没开窍的,平时除了我们这几个,她还能接触到什么男人?”
况且,就算接触了,她也未必能会过意,若不是自己的精心算计、苦苦相逼,估摸到现在,她都不曾对他起那点心思。
“所以,你才这般……势在必得的模样儿?”钰寒宁终于走到赫连的石榻一侧坐下,“师傅为何拒你?你所作所为是她需要的还是你想要的?”
赫连把玩着酒杯的手指微顿,凤眸微眯,“何意?”
钰寒宁抱着琴站起身,“物极必反,你自己去悟吧……”
说完便走回自己的屋子关了门,独留赫连一人在院里。
赫连却若有所思,仔细思考了一番与师傅相处过的点点滴滴,这才恍然大悟。
他这一生从未爱过人,亦不懂爱,师傅是他此生遇到的唯一一个想要攥紧在手心的人,是以……他难免步步紧逼威逼利诱……
此刻一番思虑,发现确有不妥。
他根本就未曾给她去发现自己的好、从而深爱上自己的时间。
赫连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笑意,收了酒瓶轻松愉快的离去。
站在门缝后的钰寒宁看着那抹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桌上是一卷未用完的红色丝线,那是当初帮师傅修改开山大典礼服时留下的。
他拿起丝线,淡漠的眼眸里柔色一闪而过。
随着眼中那抹柔色的逝去,他终于操控灵力在指尖燃起了一团火,将红色丝线烧尽。
“但愿你能如愿以偿。”
他轻叹,接而走入内殿,帮沉睡中的钰镜颜翻身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