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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柯掏出手机打电话:“地铁一号线上,开往和平路方向的列车,第九车厢有一个穿格子衫微胖拎电脑包的中年男性,有猥亵女性的嫌疑,你们蹲一下”

秦喧的耳朵微微红了起来,车厢又是一阵晃动,向南柯附身扶住了门把手,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更何况她的一只手还垫在自己背后,看上去就更像是她抱住了自己,虽然也是这么回事。

秦喧恶狠狠地:“你抱够了没?!”

警官用宽阔的肩膀替她撑出了一方小天地,因为距离近,说话就像在她耳边,酥酥麻麻地:“那我走了,我帮你脱离色狼,你还凶我”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秦喧一阵头皮发麻,攥紧了她的衣服:“别,待着吧”

眼前这女人明眸皓齿,今天素颜反倒有些清丽脱俗,因为刚刚的闹剧耳根有些红,从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下去,撅起的唇角都有些可爱。

她不知怎么地,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口是心非”

秦喧直觉得这动作太暧昧,微微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让开,我到站了”

向南柯攥着她的手腕下车,那男的也被随后赶来的民警逮住了,她过去交代了几句走回来。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秦喧转过身欲走,向南柯追上来,对着她的屁股努了努嘴。

秦喧回头一看,黑色阔腿裤上一滩乳白色的液体,顿时大臊,拎起小香包就甩了过去:“你神经病啊!!!”

向南柯把链条稳稳抓在了手里:“变态的是那个男的,又不是我,你打我干嘛?”

“你不变态刚才车上贴我那么近干嘛?”秦喧气呼呼地扯了纸巾擦着:“恶心死了,他妈的,要不是车上人多,老娘踢爆他的蛋蛋!”

向南柯忍俊不禁,她算是看明白了,其实这人是窝里横,色厉内荏得很。

“行了,回家再弄吧”向南柯脱下外套系在了她腰间,一手搂住她的侧腰防止衣服滑下来。

“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走到地铁站外面,又开始下雨,两个人共撑了一把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你今天怎么会在这?”为了打破这种诡异的尴尬的,还有些暧昧的气氛,秦喧选择了主动开口。

向南柯看她一眼:“可能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秦喧捅她侧腰一下:“说人话”

向南柯咳了两声:“好吧,出任务来着”

秦喧“喔”了一声,继续搜刮着话题,但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能把话题扯到一个微妙的角度上。

比如:“最近天气真是糟糕,连续下了半个月雨,衣服都晒不干”

“没关系,遇见你我觉得这种糟糕的天气也变得好一点了”

几次三番下来,她闭了嘴,上一次尝到这种挫败感,还是在陆青时身上。

不同的是陆青时怼得她无话可说。

向南柯逼得她无言以对。

总结:这两个人女人一定都是上天看她美貌过人派来折磨她的。

秦喧这么想着,红灯还未变绿,微微往前迈了一步。

一辆电动车飞速而来。

“小心!”

雨伞落地,向南柯一把把人拽进了怀里,心跳如擂鼓,交织在一起。

秦喧一脸生无可恋:得是撞邪了才能一天之内两次险些被电瓶车撞倒。

她今天没用香水,体香淡淡的,只有凑近才能闻到一丝栀子花的气息。

向南柯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确认了一些事情,也慢慢松开了手,捡起雨伞。

“走吧”

她总觉得这个人自从上次战友出事之后变得更加内敛了,也愈发令秦喧看不透,但她知道她是对自己有好感的,以前还会掩饰一二,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是巴不得她知道。

于是走到楼底下的时候,她开了口:“向警官,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真的……”

“不喜欢你”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你有男朋友我知道”她撑着一把伞在雨中静静看着她:“但是也给我一个示好的机会吧”

“我会证明,我比他好”

秦喧扶额:“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了!我喜欢男的!男的!我是直的!钢铁直女!!!”

向南柯静静看着她跳脚,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柔和笑意,眨眨眼,有些无辜:“你是医生,难道不知道性取向这种东西具有流动性吗?更何况刚刚我抱你的时候……”

“你闭嘴!”秦喧很想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甩到她那张好看的脸上好让她清醒清醒,但看着对方始终温和如一的一张脸,带着笑意看着她暴跳如雷,漆黑的瞳仁里只有她一个人。

不知怎地,想起了在地铁上的时候,不够宽厚的肩膀也为她遮风挡雨,是和老包在一起时不同的温暖安心。

她努力把这种悸动压下去,但是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怒火发泄出去就像一拳砸在棉花上。

她选择砰地一声甩上了楼道门:“赶紧滚!!”

向南柯摸了摸鼻子,看着楼道里的灯光逐层亮了起来,按下胸口的通讯器,眉眼冷下来。

“二组继续盯梢,不要轻举妄动”

秦喧回到家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见被她随意扔在沙发上的那件外套,想了想,还是捡起来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被窝里。

此时此刻她不仅想仰天长啸,还想去贴吧发个贴子,《帅气女警官爱上钢铁直女之直女有话说》。

与锦州市毗邻群山环抱的小县城,暴雨连续冲刷了大半个月,绕城而过的河流暴涨,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群山之中架起了一座高架桥,隧道工作人员冒着大雨在作业。

披着雨衣的工程师扯着嗓子大喊:“这么大的雨,土都松了,不能再作业了!”

撑着雨伞拎着公文包的工作人员也吼得脸红脖子粗,雨水从伞檐上滴下来溅起泥花,他们的脚下是汇成细小河流的土黄色泥浆。

“上级给的期限是这个月之内必须建成通车!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最迟月底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也得给我把这条隧道打通咯!”

纺织厂的机器直到深夜才停止了运作,方知有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来,远方有人打着伞跑向了她。

“知有!”

她浑身一震,打起精神来:“你怎么来了?”

爱人不知道在风雨中等了多久,穿着雨衣头发都湿透了,嘴唇被冻得发紫。

“下雨,我来接你下班”

“傻瓜,你还在吃药,感冒了怎么办?”方知有握住她冰凉的手想揣进自己兜里,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于归拿起来一看,顿时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因为长期泡在碱水里一双手肿胀发紫,手上的皮褪掉一层,磨出血泡来。

方知有收回手:“没事,回家吧”

于归吸了吸鼻子:“好,等回家我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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