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烛火摇曳,房内两人,一人蒙着眼坐在桌边,一人站在一侧,面色不愉,见他进来,殷玄夜抬手摆了摆,让他把药放在桌上。
禄喜放下药,有眼力劲的退了出去。
先喝药吧。殷玄夜拿起药碗,勺子搅拌了一下,药还在往上冒着热气。
温以瑾伸手去接。
做什么?殷玄夜问他。
温以瑾:喝药。
孤喂你。
臣自己可以。
可以可以,你什么都可以。殷玄夜忍不住道,你都可以了,还要孤作甚?
温以瑾挑了下眉头:陛下这又生的哪门子气?
你便不能不能听话些吗?孤说喂你,你乖乖喝药便是。
温以瑾无奈道:一口一口喝药苦,不如一口气喝完。
哦。
陛下能把药给臣了吗?
也不知今夜殷玄夜是怎么的,突如其来兴起的想要伺候他沐浴,说他看不见,需要人伺候着,怕那些个下人伺候不好。
温以瑾哪能真让他伺候。
他不允,两人间气氛就僵持了些。
殷玄夜拿起他的手,把碗放在他手中,从前军营里,一堆男人糙惯了,孤没你想的那么娇贵。
温以瑾一口气将药喝了,缓了缓,又听殷玄夜说,孤不进去就是了,孤在外面候着,你有事叫孤就是。
他不想叫别人瞧见温以瑾的身体。
臣也没有那么娇贵。温以瑾说,不用候着。
他话虽这么说了,但殷玄夜还是没听,他听温以瑾的话,从来都是选择自己想听的听。
御汤池中,往上冒着白气,殷玄夜隔着一层屏风,背对着浴池坐着,听着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恍然发觉,他说得冠冕堂皇,可心里头也不全然是担心温以瑾出事,他心里不坦荡。
哗啦的下水声清晰,温以瑾不是全然看不见,他眼前是能见着一些虚影的,只是很模糊。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陛下。
怎么了?屏风后蹲蘑菇的殷玄夜抬起头。
臣同你讲一则趣事吧。
你说。
传闻,人在水中死后,会化身为水猴子,你可听过?温以瑾说。
听过。殷玄夜竖着耳朵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