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偏执
徐见山听得沈鱼说道须得再想想,本想再游说两句,此时却见宋渊笑着说:“代州一事……日后再说不迟,眼下表姐却不好教家中长辈来等。”
徐见山闻言,瞧了瞧沈鱼道:“好。小鱼,那我们下山再说吧。”
沈鱼听罢点头应了,终与宋渊一同离了客栈。原来宋渊与她一处时定有许多话聊的,只这一路上宋渊却无言语。沈鱼边走着边偷眼看他,见他脸沉如水,几次三番想要开口,末了还是把话吞回肚里去。
二人这般默默走着,过了会方到得宋渊另外寻着的客栈。这客栈并不在城中热闹之处,却颇为清静雅致,可見也是費了些心思的。待他送了沈鱼到屋里,便与她说道:“姐姐这几日便在此歇着吧,我这就走了。”
沈鱼未料到他这便走了,心中一急,不禁喊了一声,“阿渊。”
此时宋渊本已转身,听得她声音,一时顿了脚步回过身来,却是垂着眼并未看她。
沈鱼见他这样子,心中生涩,又有些着恼,“你怎地又闹别扭了……你从前的性子——”
只她话尚未说完,宋渊已抢了话头道:“其实我从小的性子便是这般,倒不是长大了才变的。”
宋渊原来是扶风郡王膝下的独苗,纵是郡王夫妇并无着意溺爱,也不免养出了些劣根性。旁的且不说,因府上得他一个孩子,只需他看得上眼﹑放在心上的,何时同别人分过?是以他骨子里不免有些偏执霸道,只在山上七年,这些棱角便被岁月磨了不少。
沈鱼闻言,吶吶道:“怎会呢?你小时候分明很听话乖巧的。”
宋渊听了这话,想了一会,方开口道:“彼时我无依无靠……怕连你也不理我了,自是要做出听话乖巧的模样。”他说着,顿了顿才又接着道:“可是听话有甚么用?你答应过我的事也是不作数的。”
沈鱼听罢,蓦地想到他在蓬莱无亲无故地过了七年,别的一些小道士逢年过节兴许还能回家,他却只得一个人。她想得一阵心堵,霎时也不知如何应他,“阿渊……”
宋渊见此,走前了几步,诘问道:“方才姐姐为何不拒了师弟?你可是忘了答应过跟我回密州的?那当票﹑那白玉鱼佩你不要了?”
沈鱼有些受不住逼迫,又心中有愧,不觉退了几步,“自然﹑自然是要的……只见山对俺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