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赵从炎又道:“你年纪虽然小些,但瞧着却比晈晈沉稳,”他说着忽地默了会,瞄了瞄沈鱼脸色才说,“她有些孩子气……你以后记得多让着她﹑多哄她一些。”
原来赵从炎尚记着宋渊为沈鱼剜心一事,自然想知后事如何。只他见得沈鱼此番一扫多日阴霾,难得露了欢颜,故而一时间并未敢开门见山,直接问宋渊眼下可有性命之忧。然而他思前想后,到底心中不安,便想了个法子旁敲侧击。
宋渊因见不着也听不着赵从炎,便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是故他想了想方应道:“便是要我让她一辈子也是无妨的。”然而这一辈子有多长宋渊却是不敢说。
赵从炎听了这话,又见得沈宋二人神色,多少领悟过来。然而他才开口唤了声“晈晈”,却见沈鱼眉头一皱,竟忽尔一言不发便越过宋渊夺门而去。
宋渊见状,立时便往沈鱼身后追去。
“姐姐!”宋渊见沈鱼渐近,唤了一声,又把她拉住。
只沈鱼此番却是倔着不愿意回首看他。宋渊见此,立时便绕到了沈鱼跟前。然而沈鱼也是手快,宋渊才过来,她已经拿袖子挡住了脸面。
此时宋渊不禁叹了一息,拽着沈鱼袖子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们难得见着了,我不想你总是瞧见我哭哭啼啼的样子。”
宋渊听得此话,蓦地心中便是一痛……只他想起赵从炎方才所言,便哄沈鱼道:“你便是信不过我,也该信大仙与王掌教……况且见山给我算过命,说我命中有贵人,此番定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
沈鱼闻言,待要应声,却忽地听得一个朗朗之声从远而至,“宋见源,你的贵人来了。”
沈宋二人听得一惊便循声看去,此时只见夜空中一道人影于空中飞腾,竟似是飘渺仙人,踏月而来。
宋渊那廂反应倒是快些,待会意过来,便朝那人影喊道:“王掌教!”
沈鱼见是王灵官来了,想到许是远在西京的朱灵有了消息,忙敛了神色,静候王灵官。可上回沈鱼因宋渊剜心之事,对王灵官发了好一顿脾气。因以此番再见,沈鱼便觉着有些别扭,便只垂着眼与他招呼了。
只王灵官那厢自不会把这微末之事放在心上,是以他瞧了瞧沈鱼面色,便笑着与她说:“你气色不错。”
然而沈鱼尚未应话,宋渊已按捺不住道:“掌教可是有大仙消息了?”
王灵官闻言,颌首应道:“朱灵到了西京,已把你的亲笔书信交到张真人手中。适才我得了朱灵传信,说道张真人要见你。”
“见﹑见我?可是……”西京与灵州相距不啻千里,且宋渊又是时日无多,二人要相见,却是谈何容易?
王灵官那厢见得宋渊神色,已料得他心中所想,“我道门法术千变万化,要让你与张真人相见虽有些难,却并非全无可能。”
宋渊听至此,自然晓得这几个人定然有了法子,遂垂首道:“请掌教指点。”
“你可曾听过造梦之术?”
宋渊听得,啊了一声,霎时又喜道:“听过!此法可行。”
原来道门中有一造梦之术。造梦之人以法力请来氲氤使君,然后摄人神魂到自个梦境之中。如此,二人纵是距千里之遥,也能于梦中相见。
“本来二人离得愈远,这术法便愈难成。只这次施术的却是张真人,”王灵官说着笑了笑,“宋见源,你只需乖乖躺下睡觉便是了。”
此时待在一旁的沈鱼听得不禁问道:“张真人甚么时候见阿渊?可是今晚?”
王灵官听着点了点头,应道:“对,事不宜迟。张真人便是约了今晚亥时正与宋见源于梦中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