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就想,是不是父亲他们弄错了,还是有什么误会你们没解开。你这样的人,恐怕杀人都嫌脏手,怎么会是他们口中那个杀人如麻,手里沾满鲜血要害了整个人族的魔头呢?
封柒的手一顿,便接了一句:让你失望了,可我的确是呢,神宫里我一言不合就丢出去剁了喂狗的人多了去了。
沈恒凝视他一秒,把他两只手一起拢到自己掌心,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自顾自继续道:你让人把我打一顿丢了出去,却并不伤我性命,甚至专门送了我到山下靠近人烟的地方。我在山下养伤,养着养着就想明白了,你其实应该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我父亲费尽心机要想办法杀你,你却放过我这个仇人的儿子我不信,你真的只是个邪恶混乱的魔头。所以我又回来了。我想看看这个传说中会害了我们整个人族的大魔王私下里到底是个什么样。
封柒也看着自己被他拢在手心里的一双手,这一刻忽然福至心灵,不想再整天坐在神龛上冷冰冰的雕塑,心里前所未有地清醒。
这是难得地和沈恒交流的机会。
从前的时间那么多,他们从未有哪天能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说以前那些往事,那时候,他也怕,他也怕,他也演,他也演,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一只警铃,相处时小心翼翼,都生怕不小心动作过大,撞到对方心里那只警铃。
警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看似平静温和的局面就再难维持了。
只有现在,双方都扯破了脸,破罐子破摔,什么敢干的不敢干的,该干的不该干的,统统都干过了,再也没有玉瓶可以呵护,也就不必害怕老鼠。
他认真看着沈恒,问:所以我让你给我当了三年仆人,你怨我吗?
不怨。沈恒摇了头。
你肯留我下来,我已经十分惊讶了。
我那时候是做好了去送命的准备的。他说,你留我做你的仆人,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那时候幼稚些,以为这是你格外对我的爱护,常常偷偷去你冥想室外看你,甚至幻想你是不是格外照看我,故意给我机会学你的本事。
他笑着摇头,就要说后面的事,封柒冷不丁接了一句:是啊。
沈恒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察觉到封柒话里的意思,整个人都蒙了。
他的脸在和封柒进来之后第一次开始慢慢涨红,脸颊上还红不明显,整个耳朵却都已经变成了红透的虾。
我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有些无措地看着封柒,握住封柒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我以为那是碰巧
呵,世上哪里来得这么多无缘无故的便宜可占。封柒冷笑,你怕是真的在梦里没有醒,整个神宫一百仆人,你以为有几个可以自由在我下榻的地方随意活动。我练功的时候,整个后院都是禁区,误入的仆人死得坟头草都死光了,你当这是你家后院呢,你想来扫地就来扫地,想路过就路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以为你能活着在我后院呆那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