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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我和八百万约好了一起逛商场,买几件衣服暑假出去玩时穿——她本来的计划是暑假和家人去西欧,但后来决定不去了,换成了和我一起双人毕业旅行。
“你的暑假一般都怎么过?”
八百万自己的假期差不多是漫天旅游,或者各种跨国夏令营,再要不就是去某些国外的小岛上,学些学校里绝对不教的黑科技。
“打工锻炼,听歌看书。”
小时候我还热衷于跟大哥一起去各个小学砸场子,但是转学后我似乎已经进化成了淑女,认识八百万后更是在她的带领下穿起了各种小裙子——八百万很喜欢可爱的毛茸茸的小东西,虽然她自己打扮的总是很酷。
八百万震惊,“打工……童工是违法的吧?”
“不是那种打工,是陪聊。”我摆摆手,却见周围有同学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好吧,都怪日本色/情业太发达,我不得不解释,“你也知道我姐姐那个情况,她住的那个医院那栋楼里都是——”我用手点了点脑子,“——这里不太对的,基本没有什么人可以交流。不过也一些人意识相对清醒,我说的陪聊是陪一个长得又好看又温柔的阿姨聊天。”
其实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我对她吐槽,基本都是我讲她听,讲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诸如数学好难物理好难英语也好难,再比如体育课又跑了第一之类的。
说起冰姨——病历写的是轰怡人,但是她不愿意别人这么叫她——我太佩服她了,“我觉得冰姨根本就没有病,她不但会弹钢琴、拉小提琴,书法写得特别棒,还擅长画工笔画,茶道和插花也超厉害,安静地坐在窗边美的就像一幅画,特别优雅。”
和我那个除了追星啥也不会的妈妈完全是两类人。
“每次我去找她玩,她都会给我零用钱。小时候不懂事,后来知道这样不好就不要了,但是她一定要我拿这些钱,去帮忙买水果给她。”
我知道冰姨并不是想吃水果,她只是太寂寞了,我从来没见过她的家人,我记得她曾经说她有很多儿女,但是她的儿女从没到医院里去看过她——我认识她五年,前台摆着的探望名单上,603那栏从来没出现过【轰】开头的名字。
“我妈妈本来也想把我培养成一个淑女,她觉得女孩子不应该打打杀杀,”八百万百听着就觉得感叹,“但【比起无助哭泣着等待救援,我更希望你能笑着去拯救别人】他是这么和我说的。”
“你妈妈想多了,你的个性偏辅助,根本用不着上前线打打杀杀。”
女孩子逛街的本质就是闲聊,买东西总是次要的,我和八百万一人捧了一杯奶茶,
“每年都有很多拥有个性的公民离奇消失。我一个小学同学某天翘课去买雪糕,后来我们再也没见过他。”
我说,“我之前看有报道推广【个性联姻】,真不敢想象这是22世纪。”
“那只是个例啦,”八百万很乐观,“欧尔麦特那么强,肯定超多人想要和他生孩子改善尖后代基因。他不还是独身主义——【我要把我的一生奉献给所有需要我的人】,好帅。”
谁敢和欧尔麦特生孩子?我嘴角抽搐,欧尔麦特接近300公斤,这种吨位,女方一定会死吧。
但是这话可不能和八百万说,她是正统的乖乖女,听到粗话都会下意识皱眉,而我……毕竟我从小没人管,虽然不说脏话,但类似深夜频道什么的不良动作片还真没少看。
我妈还藏了很多欧尔麦特的小黄本。我看过,其实也就那样,和深夜频道没区别。但奇怪的是欧尔麦特在本子里总是被人壁咚墙咚床咚,我实在是不能理解这种“爱他就要让他哭”的恶趣味。
“惜力过来试试这个,”八百万拖着我走进一家看起来就很高端的店,里面就挂着几件衣服,“我奶奶是中国人,她最喜欢给我买旗袍。”
“是不是有点过于淑女了?”
我走出试衣间,镜子里的八百万比我高一个头,她试了一件大开叉火红色旗袍,胸口看起来有点紧。我试了件月白色的,感觉腰太松,“你说我还会不会长高啊,从一月到现在半厘米都没长,明明每天都有认真的压腿拉筋。”
然而我并没有得到回答。八百万明显和我不是一个频道了,镜子里的她捂着嘴眼睛笑成了月牙,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道,“快看后面。”
身后?我转头,看到一身休闲服的泪虹光正从不远处的店里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带着金丝框眼睛西装革履的成年男性,这个男人落后他几步,看起来很恭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