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三字落地,饶以血婧妍狐面,也是匪夷所思,旋即转眼间,面容略显失态的望向后者。
此刻,后者明明处于极度失魂惊慌之中,但内心却又如此诡秘冷静,就算他万年相随,也有种不曾相识之感。
最为主要的是,此行目的地不再是闫城,而是安阳城!
种种迹象,只得表明一件事,那便是闫灵儿已经知晓真相了。
如此,血婧妍狐眸之中,不免多了一些担忧,尽管她非常相信面前这位老友,但真到抉择之时,不免还是难以平复。
“你知道原因了?”
“悬空峰外,道出闫城,便是已经知晓!”
“那为何不直接问?”
“错皆在我,问又何用?”
血婧妍望着面前少年垂下头颅,眼眸之中尽显失落,一时令得她自己都有些眩目,眼前少年与万年前的那位,似乎有着极大变化。
那位霸气凛人,傲慢至极的少年,曾几何时,会有这般面容。
“你就不好奇,这十多年,我为何不解开封闭的炎府吗?”
“好奇,但结果不重要了…!”
“你恨我吗?”
“若是以前,当我知晓之时,或许我会非常憎恨,但,在幻境之中,知晓了你的身份之后,恨意,便不在升起得起来了。”
闫灵儿回想着幻境之中发生的种种,再联想万年前、万年后的血婧妍付出,他就算良心被狗吃了,也不曾可能升起恨意,如实如此,那可真的违背为人之道。
但,父亲的委屈,怎么能够原谅?
父亲,又怎么可以原谅自己和面前的血灵狐?
无奈之下,闫灵儿摇了摇头,道:“安阳郡沉寂百年,看似温和、安宁,但实则底下魔族潜伏,风云涌动,父亲又是天纵奇才,你这般作为,怕也是引来无妄之灾!”
血婧妍望着面前少年,心中微暖,闫枭一事,她确实有着极大的私心,甚至最后哪怕毁掉于他,她也在所不惜。
因为,在她看来,只要闫灵儿无碍,那她便是已经达到目的。
炎灵幻界,蝼蚁亿万,岂能皆尽人意。
然,这等事迹,当她在悬空峰外,听见闫灵儿说出至亲之人时,心中的惊讶,让得她无法再次完美收敛。
亦是如此,越是芥蒂,越是不想让后者知晓,同时,越遮掩,也就越容易暴露,这才有了如今局面。
只是,她不曾想到,面前少年丝毫不曾怪罪于她,相反还抱以最诚挚的信任,这种温暖,实在太过于让妖沉醉。
婧妍摇了摇头,狐面之上,露出笑容,意识海内细声道:“至尊契约,还真是麻烦呐!”
“婧妍…谢谢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何种磨难,但我知道必然不轻,越是这般,你也越不用自责,不过,如今魔族已经浮出水面,父亲炎府,还需要你的破解。”
“那是自然,只是一位年轻气盛,风华正茂的少年,突然被秘术直接封闭炎府,寸步难行,一去十多年,也不知会是怎样的怨念!”
血婧妍望着面前诚挚的少年,多日的芥蒂和担忧,终于放下,舒畅让得她也是深呼一口天地炎灵。
但是,尽管闫灵儿这层已经明确,谁知他的父亲,会是怎样的态度,毕竟对于一位天才少年,有着这样的经历,谁都接受不了,或许因此,闫枭对于闫灵儿的怨恨亦是会增加,人性本恶,尚且如此。
“十年怨恨,确实难解!”
闫灵儿低声细语之声,极为弱小,哪怕是方才解救下来的闫戮,亦是不曾听见分毫,但已签署至尊契约的血婧妍,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等怨恨,是否可以被爱与理智所控制?
还是以善良的谎言结局?
没人言语,一切,或许只得等到真正面对,方才知晓。
一人二妖,片刻无言。
闫灵儿望着背靠立柱之上的闫戮,以及静卧在地面之上,气息全无的闫行、闫觉二人,古井无波的眼眸之中,杀意一闪而过,冰冷的寒意亦是在伽罗关城头弥漫。
“哎...”一道叹息,旋即从纳戒之中,快速取出一株荷香思,置于闫戮口畔,柔和的炎力,笼罩在荷香思之上,后者瞬间融化,在炎力的包裹之下,没入闫戮口中。
“咳咳咳...”
服下荷香思的闫戮,立刻一阵剧烈的干咳,但他气息之中的阴煞之气,面容上的伤痕中释放的魔气,均在此刻有着快速的削减。